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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自己熱愛它。

以前他把小莊當做關顧的保護傘，關顧不肯做受，他還小小的幻想過關顧作為小莊一定肯讓他攻，想來還覺得有點美妙。

然而此時此刻，他發現完全不是這回事。

可愛的它，裡面裝的不再是關顧的靈魂和思想，於他而言，這不過是一具紅粉骷髏，它變得沒有意思，細腰長腿翹臀統統沒有了吸引力，它好像瞬間枯萎了。

他沒有自以為的那麼愛它，他甚至恐懼它。

他吐到吐不出，低頭太久，腦子也有一點缺氧，嘴巴里還有膽汁的苦澀，身體略微還有剛剛被小莊挑逗過的餘溫。

恍恍惚惚，他好像聽到關顧的聲音：&ldo;周放，你別怕，有我呢。&rdo;

他準備放棄中考去學挖掘機的時候，他爸爸重病住院的時候，他第一次去上表演課緊張得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他永遠失去父親的時候，他媽把貓來扔掉他到處找都找不到的時候，他被全網黑耍大牌事業一蹶不振的時候。

他生命裡每一個孤獨需要陪伴的時刻，關顧都對他說過類似的話。

他用力閉了閉眼，依依不捨地用聽覺追逐著並不存在的迴音。

不要怕。周放，你不要怕。

他清楚地意識到，他再畏首畏尾，他就真的要輸了，再也找不回關顧，還要把自己存活於世的資格也弄丟。

爸爸死了，媽媽不要他，他什麼都不會，也不熱愛演戲，他在這世上其實什麼都沒有，只有關顧。

他作為人的一捺，是關顧的一撇在撐著他。沒了關顧，他連人都做不了。

是關顧把他從每一次即將到來的淪落裡拯救出來，他能不能，拯救關顧一次。

第五十五章 計謀

周放站起來， 一回頭， 小莊站在衛生間門口， 臉色難看地望著他。

他扯了一截紙巾胡亂擦了擦臉，惴惴不安道：&ldo;對不起啊，我沒想到反應會這麼厲害。&rdo;

小莊竟沒發飆， 說：&ldo;好了嗎？好了讓我再試試。&rdo;

他朝前走了兩步。

周放喉頭一哽，恐懼道：&ldo;不要了！我快把膽吐出來了！&rdo;

小莊停住。

周放小聲說：&ldo;要不，你打我一頓得了， 就當報了前幾次我打你的仇。&rdo;

小莊道：&ldo;然後呢？&rdo;

周放沉默半晌， 說：&ldo;就兩清了吧。&rdo;

小莊道：&ldo;你做夢。&rdo;

周放：&ldo;……&rdo;

小莊進來，他站得筆直， 一動也不敢動。

小莊拿了掛架上的毛巾，打濕， 擰乾，然後站在他面前， 仔仔細細給他擦了擦臉。

他呆若木雞，完全沒有反應。

小莊擦完了，盯著他的臉看了看， 表情平靜， 說：&ldo;我們改天再試試，我好好學習，刻苦練習，你早晚會習慣的。&rdo;

周放：&ldo;……&rdo;

小莊拍拍他的臉，十分溫柔， 像對只寵物，說：&ldo;好了，上去吃外賣吧。&rdo;

周放機械地轉過身，朝外邊走。

小莊在他身後補了一句，語氣又陰狠起來：&ldo;別讓我發現你又偷偷跑出去，見那些不三不四的人。&rdo;

他本來怕小莊晚上還要找他，回到樓上也坐立難安，模擬設想了無數遍，接下來的戲要怎麼演。

但是一直到十點多，小莊都沒有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