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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良久不動，臉埋在枕頭裡，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在她受不住他的重量，想推開他時，他在她耳邊悶悶地咕噥了一句。

&ldo;你說什麼?&rdo;她問。

他沒有回答，翻身躺到她身側，深深吐氣，然後細心地給她蓋好被子：&ldo;沒什麼，快睡吧。&rdo;

室內恢復了安靜，漸漸地，只能聽到他均勻的呼吸聲在枕邊若隱若現。她本來已經被折騰地精疲力竭，這時卻沒了睡意，周遠行剛剛的呢喃似乎還停留在耳畔，她的心被撩動地胡亂跳動，腦袋裡一團亂麻，理不清頭緒。

如果她沒有出現幻聽的話，那麼他剛剛說的應該是兩個字：別走。

☆、6-5

鄭海成從鄭辛遠那裡聽到夏辛春即將離開酒吧，找一份新工作，不由心情大好，馬上給她打了電話。

&ldo;你終於算是想明白了，&rdo;他在電話另一端難得地露出了微笑，&ldo;我一開始就讓你不要在酒吧待下去，畢竟是女孩子，在那樣複雜的環境裡，難免不受人欺負，勸你你還總是不聽。&rdo;

夏辛春不是不愧疚的，聽著父親溫和的聲音，第一次流露出來脆弱情緒：&ldo;對不起，爸爸，我可能還是太膽小了，害怕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生活出現改變，擔心自己適應不了。&rdo;

鄭海成喟嘆一聲：&ldo;你這孩子，我都不知道怎麼說你才好，明明回來了，卻不回家，我以前對你不夠關心，那是我的失職，你可以對我有怨言，可是你媽媽對你是百般疼愛的，有什麼事總得跟她說呀。&rdo;

&ldo;不，爸爸，你沒錯，錯的是我，是我太不懂事了，讓你跟媽媽，還有哥哥擔心受怕了這麼久&rdo;

&ldo;別這麼說，&rdo;他嘆口氣，&ldo;是我沒能做到理解你，不管那兩年你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你都有權利選擇不說，你媽媽說得對，過去的就讓它過去，沒必要再提起，只要你回來了就好。&rdo;

她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在她的記憶中，父親用如此慈愛的口吻對她說話還是在她高中以前，自從被公司解僱以後，他人變得分外陰鬱，對生活中的所有事情都表現地不耐煩，幾乎不對她說話，就算有什麼事要跟她說，也是用下命令的語氣，更別說敞開心懷大笑了。

&ldo;放心吧，爸爸，&rdo;她努力揚起嘴角，使勁眨幾下眼睛，不讓眼淚真地流下來，&ldo;以後我會好好規劃人生，不再做傻事。&rdo;

鄭海成換了話題：&ldo;真不想在你哥哥公司上班嗎?&rdo;

關於這一點，夏辛春一直不願意妥協，原因很簡單，她不想憑藉哥哥的關係在公司得到一份輕鬆的工作，白白佔據別人的位置，儘管她不認為自己優秀，可還是希望能透過自己的努力爭取到一份真正適合的工作，這大概是她被現實打壓之後殘存的一點自尊心在作祟，支撐著她不要徹底迷失自我。

&ldo;他的公司沒有適合我的職位，涉及到的東西跟我大學學的專業根本不沾邊，我不能去給他添麻煩，他的同事要是知道我是他的妹妹，而且對公司的事情一竅不通，肯定會對他開後門讓我進公司有意見。&rdo;

鄭海成意外地沒再堅持：&ldo;服裝店店長呢?你覺得怎麼樣?&rdo;

&ldo;店長?&rdo;

&ldo;你姑媽很關心你，我跟她說了你的情況後，她說她剛好有個朋友是開服裝店的，因為生意好，現在正在籌備開二店，你要是想去的話，她可以帶你去見見她朋友，你這麼年輕，學東西快，很快就能上手的。&rdo;

夏辛春想也沒想地拒絕了：&ldo;算了，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