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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華琅是直來直去的性情，顧景陽也一樣，目光淡漠的在她身上一掃，開門見山道：&ldo;魏王妃的死，同你有沒有關係?&rdo;

這一句話落地，於新平長公主而言，卻是石破天驚，如遭雷擊。

她面色驟變，慌忙跪下身道：&ldo;皇兄明鑑，我同阿媛自□□好，我豈會……&rdo;

顧景陽淡淡道：&ldo;朕今日也去謝家了，有內侍在竹林那兒，聽了些很有意思的話。&rdo;

新平長公主回想起自己說的那些，汗出如漿，咬緊牙根，道：&ldo;臣妹、臣妹……&rdo;

顧景陽垂眼看她，道：&ldo;天后處死魏王妃時，只說她失禮冒犯，卻沒提及巫蠱之事，你是如何知道內情的?&rdo;

新平長公主勉強定下心來，擠出一個傷懷的笑：&ldo;皇兄是知道的，臣妹那時糊塗，同天後親信走的有些近，這才知道阿媛她……&rdo;

&ldo;魏王妃死前，天后剛剛廢黜章獻太子，聲勢顯赫，她怎麼敢在宮中行巫蠱之術?

那些髒東西，莫名其妙就在她的寢殿裡出現了，所以朕想，一定是她非常信重的人，才能做到這一點。&rdo;

顧景陽道：&ldo;事出之後，天后震怒非常，將魏王妃身邊的宮人盡數處死，你這個同她交好的人，卻慢慢進入天后的陣營裡，真是有些奇怪了。&rdo;

&ldo;皇兄，臣妹怎麼會做這樣的事?&rdo;

新平長公主心中驚惶，連連叩首，勉強辯解道：&ldo;我同阿媛是一起長大的，她也要喚我一聲表姐，後來嫁給魏王，更是我的小姑啊……&rdo;

&ldo;朕曾經懷疑過你，但最後還是打消了疑慮，&rdo;顧景陽道：&ldo;因為阿媛往觀中去見我時曾經講，你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宮中唯一可以信賴的人。&rdo;

新平長公主聽他說及此言，心下乍酸，幾乎忍不住眼淚，只是尚在君前，方才勉強剋制住。

顧景陽的目光漸漸冷了下來，像氣溫驟降時的河水，一寸寸凝結成冰：&ldo;新平，你知道阿媛是怎麼死的嗎?&rdo;

新平長公主牙根戰慄，道：&ldo;臣妹、臣妹不知……&rdo;

&ldo;那朕來告訴你。&rdo;顧景陽道：&ldo;阿媛與她一歲多的兒子，在深冬之中，被關進了一間廢棄宮殿，食飲俱無，饑寒交加，只過了一日多，那孩子便不行了。她在內哭求不止，仍舊沒人開門，咬破手腕用血餵他，也沒能挽回，當日夜裡，孩子死後，她也在絕望之中，碰壁而死。&rdo;

謝華琅在屏風之後，聽到此處，真覺毛骨悚然，下意識掩住口，方才沒有驚撥出聲。

她還沒有做母親，但只聽顧景陽這幾句話，也能體會到宋氏臨死前的痛苦與無助。

新平長公主不忍卒聽，別過臉去。

顧景陽平靜的注視著她，語調平緩，道：&ldo;新平，你有孩子嗎?&rdo;

新平長公主聽他這般言說，心中忽然冒出一個難以置信的驚悚念頭來，連連叩首，涕淚橫流：&ldo;皇兄，皇兄!我沒想過要害死阿媛的!我不知道，不知道天后會這麼做……&rdo;

&ldo;不，你知道的。&rdo;顧景陽戳穿了她：&ldo;死在阿媛之前的人，是章獻太子。那是天后的親子，她尚且沒有手下留情，你為什麼覺得，她會對阿媛手下留情?&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