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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偃握著筷子,卻沒有動作,如此靜默一會兒,才輕咳一聲,道:&ldo;夫人。&rdo;
盧氏便停了筷子,溫和問道:&ldo;老爺有何吩咐?&rdo;
&ldo;吩咐倒是沒有,&rdo;謝偃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道:&ldo;難道夫人,便沒有話想對我說嗎?&rdo;
盧氏聽得莞爾,抬眼看他。
謝允是長安聞名的美男子,謝偃作為他的父親,自然也儀表雍容,雅正非凡,雖然上了年紀,卻更見氣度斂和,那種歲月沉澱的深沉,也是年輕郎君們所不具備的。
她在心裡嘆口氣,假做沒有看見他目光中的期盼,搖頭道:&ldo;沒有。老爺覺得我該同你說些什麼?&rdo;
謝偃眼底的光彩淡了些,伸手撿了一筷子醋筍用,勉強嚥下肚去,忽又沒了興致,將手中筷子重重擱下。
盧氏道:&ldo;老爺怎麼了?&rdo;
謝偃鬱卒道:&ldo;我胃疼。&rdo;
他現下面色如常,哪裡像是胃疼的樣子,盧氏瞥了眼,便吩咐一側僕婢:&ldo;去請個大夫來,快些。&rdo;
&ldo;不必了,&rdo;謝偃自侍立一側的女婢手中接了香茶,漱口後道:&ldo;現在又好了。&rdo;
&ldo;夫人慢用。&rdo;
他站起身,逕自走了出去。
……
父母處的這一節小插曲,謝華琅自是無從得知,同郎君一道用過膳之後,又親去取了披風,踮起腳為他繫上。
顧景陽還要去尋淑嘉縣主,兩處離得不算遠,其實沒必要再用披風,然而她既有心,他也不會攔,由著那小姑娘將披風的帶子繫上,才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ldo;早些睡,&rdo;他柔聲道:&ldo;別叫我憂心。&rdo;
謝華琅心知這一去不會生出什麼變故來,也不叮囑什麼,伸臂環住他腰身,小臉在他胸膛上蹭了蹭,才道:&ldo;去吧。&rdo;
夜色已然深了,秋風瑟瑟,有侍從挑了燈照路,除去腳步聲之外,再無其餘聲響。
這顯然不是回宮的路,然而皇帝沒有說話,內侍監也沒做聲,其餘人便當自己是聾了瞎了,一個字也不會多說。
淑嘉縣主還在月子裡,生產之後,便再沒有出門,盧氏這個正經婆母都不攪擾,更別說其餘人了。
北境戰事終結,事後要做的事情仍舊很多,謝允年輕,又處於謝家新舊兩代權力過渡的時候,免不得要忙碌些,近來歸府也晚。
淑嘉縣主院外的人遠遠瞥見有人提著燈籠回來,還當是謝允,忙迎上去,待見了顧景陽,卻是吃了一驚。
為首的僕婦慌忙行禮之後,又道:&ldo;陛下來的不巧,時辰太晚,縣主想來已經歇下……&rdo;
說話的時候,她下意識一指內苑,看了一眼,卻怔住了,奇怪道:&ldo;咦,今晚怎麼歇的晚了呢。&rdo;
&ldo;朕同淑嘉約好了,晚些要來說話的,&rdo;顧景陽淡淡一笑,吩咐道:&ldo;退下吧。&rdo;
僕婦恍然大悟,忙讓開道路,請他進去。
另有人入內通傳,掀開厚重的毛皮簾子進去,便見淑嘉縣主穿了家常衣裙,不加珠飾,意態閒適的倚在暖爐上,垂首翻閱一本不知名的舊書,倒真像是在等什麼人。
那通傳的僕婦心下奇怪,道:&ldo;縣主,陛下來了。&rdo;
&ldo;知道了。&rdo;淑嘉縣主應了一聲,卻沒有起身,只是將手中書冊合上,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