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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侍女左右對視一眼,沒人能給出答案來,只一道沉默著。
她自幼受寵,隨駙馬外放地方,更是天高皇帝遠,也受不到什麼委屈,對於人心的覺察自然弱些。
陳駙馬卻不同。
他雖是家中嫡長子,底下卻也有幾個庶弟緊追著,母親有生性柔弱,他不得不竭力前行,事事操持。
加之娶了靜儀長公主,更是供了一尊大佛,打不得罵不得需得好生伺候,真的論起察言觀色分析世事來,他要靈透的多。
聖上如此行事,一是為皇后撐腰,二來,也未必沒有敲打陳家與賢妃的意思。
現下細想,當初靜儀長公主入宮去,去求陳薇與三皇子的婚事時,聖上應允的未免太過輕易。
只怕,那時候他心中便生芥蒂,只是陳家與賢妃只顧著歡喜,未曾察覺罷了。
去看了女兒情狀,他不得不竭力將靜儀長公主勸下,叫她暫且隱忍,以待來日。
承安跟在錦書後邊,一道回了甘露殿。
內殿裡被火爐燻得暖熱,香氣淡淡,更是怡人。
錦書入了內殿,便將身上大氅解下,示意宮人放置起來後,便吩咐人取藥膏來。
承安見她毫不猶疑的往披香殿去為他張目,不是不感激的,可與此同時,心裡面卻也免不了有些複雜。
他雖有皇子名分,但聖上素來不喜,到甘露殿之前,日子過得連許多體面些的總管嬤嬤都不如,更別說有人關切,為他出頭了。
可是到了此刻,他靜靜站在殿內,看她伸手去取盛放藥膏的玉瓶時露出的半截腕子,與眼睫在日光下泛著的淡金色的光澤,忽然覺得有些窘迫。
她將他當成小孩子,其實也沒錯。
從頭到尾,都是她在庇護自己。
而他,除去廉價而無用的幾句話,其實什麼也不能為她做。
她是皇后,是聖上最寵愛的女人,想要什麼都輕而易舉,怎麼會稀罕他那一點可有可無的心意。
真難堪。
錦書沒有察覺到少年低落而無措的內心,只將玉瓶的塞子取下,低頭一嗅,出聲喚他:&ldo;過來,到這兒坐下。&rdo;
承安神情微凜,將自己心中情緒掩藏起,沉默著到她面前去,緩緩坐下了。
錦書也不說話,只伸手蘸了膏藥,往他臉上傷痕處擦,有意叫他長個教訓,也沒有刻意控制力氣。
承安疼的緊緊抿唇,只是臉皮薄,更羞於痛撥出聲,惹人笑話,便勉強忍了下來。
錦書看他這樣倔強,嘴唇抿的死緊,卻不吭聲,倒是有些心軟,手上的動作也放緩了。
&ldo;杜牛膝的味道。&rdo;如此過了一會兒,等她手指落到他額頭上時,便聽承安這樣說。
&ldo;你鼻子倒是好用,&rdo;錦書先是一怔,隨即笑了:&ldo;杜牛膝味辛、酸,活血化瘀,摻在藥膏裡,也不稀奇。&rdo;
承安聽她信口將藥性說出,心中不免一動,便抬起眼,順理成章的問了一句:&ldo;你怎麼知道的這樣詳細?&rdo;
&ldo;二殿下,錦書手上動作不停,也不看他,只低頭去,伸一根手指去蘸藥膏,再去碰他傷口時,力氣卻大了些:&ldo;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rdo;
她從不稱呼他二殿下,現在這樣叫,反倒有一種淡淡的調侃味道。
&ldo;真不知道又怎麼樣,假不知道又怎麼樣,&rdo;承安也不呼痛,別過頭,有些彆扭的道:&ldo;你認出我之後,不也沒搭理我嗎。&rdo;
&ldo;為什麼要搭理你,嗯?&rdo;錦書捏住他下巴,叫他把臉正過來,淡淡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