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頁(第1/2 頁)

海倫低叫一聲，雙手張開，往前跑去，&ldo;伊娃!&rdo;

《歷史學家》作者：[美] 伊莉莎白&iddot;科斯托娃

第三十九章

海倫的姨媽伊娃是那種令人難忘的人。在我心中，伊娃姨媽代表了許多嚴厲、漂亮而難以捉摸的女性。不過一九五四年那個初夏之夜，我們在布達佩斯第一次見面，要我當時就看清她的真實自我，還有些困難。我的確記得海倫飛奔到她懷裡，她的興奮確是人之常情。

海倫轉過紅撲撲的臉來做介紹，我看到兩個女人的眼裡都閃著淚花，&ldo;伊娃，這是我跟您提起過的美國同事。保羅，這是我姨媽，伊娃&iddot;奧班。&rdo;

奧班夫人可能有五十五歲，高個子，漂亮。使我著迷的是，她和海倫長得驚人地相像。

&ldo;非常高興見到您，&rdo;我對她說，&ldo;謝謝您安排我參加這次會議，我很榮幸。&rdo;

伊娃姨媽笑了，按了按我的手。她迸出一連串滔滔不絕的匈牙利語，海倫馬上過來救急，&ldo;我姨媽不會英語，&rdo;她解釋道，&ldo;我為你做翻譯。她說非常歡迎你來到這裡，她希望你邀請她去聽你的演講。過後她還會有別的問題。&rdo;

&ldo;我當然會努力滿足你姨媽的興趣，&rdo;我告訴海倫，&ldo;請告訴她，我媽媽擅長做肉糕和通心粉拌乳酪。&rdo;

沒多久，我們仨便坐進了汽車裡，海倫的姨媽敦促她向我介紹風景。我們之間有些交流是不需要翻譯的。

&ldo;&ldo;這是個奇妙的城市，&rdo;我說。

伊娃姨媽捏捏我的胳膊，就像我是她已經長大的孩子。

過了一會兒，我們一頭扎進隧道中，這條隧道似乎穿過整個城堡的下面。伊娃姨媽告訴我們，她挑了一家她鍾愛的餐館，在約瑟夫&iddot;阿提拉街上。伊娃姨媽為我們點了所有的菜。不過，如果說我們只在吃，那是錯的。伊娃姨媽利用飯菜從小視窗遞出來的間歇談話，海倫口譯，我偶爾提個問題。不過我記得，大部分時間我都在忙著吃，忙著聽。伊娃姨媽似乎牢牢記住了我是個歷史學家，她甚至懷疑我對匈牙利歷史的無知是裝出來的，她想肯定我在開會時不會讓她丟臉，不管她動機如何，她的談話光芒四射，我幾乎不用等海倫翻譯，就可以從她那生動的面龐和流暢的表情中讀出她下一句想說什麼。

我們舉起帕林卡酒祝我們兩個國家友誼永在，這時，兩位服務員端來油酥點心和果仁大圓蛋糕，上面鋪滿了巧克力和奶油。就算在奧匈帝國的王宮裡，這種點心也同樣可登大雅之堂。還有咖啡‐‐

&ldo;是濃咖啡，&rdo;伊娃姨媽解釋道。

對於美味，我們的肚子總能裝得下。

&ldo;在布達佩斯，咖啡有著一段悲傷的歷史，&rdo;海倫為伊娃姨媽翻譯道，&ldo;很久以前‐‐確切地說，在一五四一年‐‐侵略者蘇萊曼一世邀請我們一位名叫巴林特&iddot;託列克的將軍到他的營帳裡共進美餐。飯後，將軍在喝咖啡‐‐您看，他是第一個喝咖啡的匈牙利人‐‐蘇萊曼一世告訴他，就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土耳其的精銳部隊正在佔領布達城堡。您能想像到這杯咖啡的味道有多苦澀。&rdo;

這次，她的微笑不是歡快的，而是悲哀的。

我想，又是土耳其人‐‐她們真聰明，真冷酷，把美味佳餚和野蠻的戰爭奇特地攪和在一起。到一五四一年，他們擁有伊斯坦堡已將近一個世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