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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粗壯,膚色深得像是炭烤的咖啡。外套和黑色細條紋西裝顯得很昂貴。長發梳著小辮,頭頂上一頂軟呢帽拉得低低的,直壓在圓框黑色眼鏡上。他的模樣讓我想起了爵士樂手,跟從前爸爸非拽我去聽的音樂會上見過的一樣。雖然我看不見他的眼睛,但我感覺得到他注視我們的目光。也許這是爸爸的某位老朋友或是同事吧。無論我們走到哪兒,爸爸總能碰見他的熟人。不過令人奇怪的是,那人守候在外公外婆的房子外面,面帶慍色。
&ot;卡特,&rdo;爸爸說,&ldo;你先去。&rdo;
&ot;可是 &ot;
&ldo;去接你妹妹,我們待會兒在車上見。&rdo;
他穿過街道,向身穿雨衣的那人走去。這時我有兩個選擇:跟爸爸去看個究竟,或是乖乖照他的話去做。我決定做個相對安全的選擇去接妹妹。還沒等我敲門,薩蒂就把門拉開了。
&ot;-如既往,你們又遲到了。&rdo;她說。
她懷裡抱著她的小貓&ldo;鬆糕&rdo;,那是六年前爸爸送給她的&ldo;臨別&rdo;禮物。鬆糕似乎一點兒沒變,既沒變老,也沒長大。黃黑色的外皮毛茸茸的,彷彿一頭小豹子。機警的黃色眼睛,尖尖的耳朵豎在腦袋上顯得有些太高。項圈上吊著的一個銀色埃及鏈墜搖來晃去。它的模樣一點也不像鬆糕,不過給它取名字的時候薩蒂歲數還小,所以對這一點就不必那麼較真了。
從去年夏天到現在,薩蒂也沒怎麼變。[我錄下這些話的時候,她就在我旁邊,虎視眈眈地瞪著我,所以描述她的措辭我還是小心一點兒為妙。]你無論如何也猜不到她會是我妹妹。首先,她在英國生活了太長時間,連說話都帶點兒英國腔。其次,她長得像媽媽。媽媽膚色很白,所以薩蒂也比我白淨許多。她有一頭焦糖色的頭髮,既不是純粹的金色也不是棕色,常常挑染著一縷
縷鮮艷的色彩。記得那一天,她左邊頭髮染了幾縷紅色。她藍色的眼睛,我是說
純正的藍色,跟我媽媽的一模一樣。她只有十二歲,可個頭卻已跟我一邊兒高了,這令我頗為惱火。和往常一樣,她嘴裡嚼著口香糖,身穿磨舊的牛仔禰,皮夾克,戰鬥靴,彷彿正要去觀看一場演唱會,還打算在什麼人身上狠狠踩上幾腳似的。她脖子上掛著耳機,以防萬一被我們囉晙煩了好堵住耳朵。
[好吧,她沒有對我大打出手,所以我猜剛才的描述算是被她認可了。]&ot;航班延誤了。&rdo;我告訴她。她嘴裡吐出一個泡泡,用手撓了撓鬆糕的腦袋,把貓往屋子裡一扔。外公
外婆,我出去了! &ot; 屋子裡的什麼地方,外婆喊了句什麼,我沒聽清楚,有點兒像是&ldo;千萬別讓
他們進屋!&ot;之類的話。薩蒂關上門,打量我的目光彷彿我是她的小貓剛剛拖進屋的一隻死老鼠。&ot;你又來了。&rdo;是峒。&rdo;&ot;好吧,&rdo;她嘆了口氣,&ldo;我們走吧。&rdo;她總是這個樣子。從來聽不到她說&ldo;嗨,過去的六個月過得怎麼樣?真高興
見到你!&ot;之類的話。不過我倒是無所謂。一年只見兩次面,我們之間感覺就像
是遠房表親,而不是親兄妹。除了共同的父母之外,我和她之間絕對沒有任何共
同點。我倆磨磨蹭蹭地走下臺階,我正琢磨著她身上如何會混合著老年人房子的味
道加上泡泡糖氣味的時候,她突然停下了腳步,我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她。&ot;那個人是誰?&rdo;她問。我差點兒忘了還有個穿雨衣的傢伙呢。此時他和我爸爸正站在街對面的大樹
旁,似乎在激烈爭論著什麼。爸爸背對著我,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