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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讓我一人以後好好地過。
他說他是在沙場征戰時,受人之託,把我抱回來的,當時他答應了人家要好好把我養大。原以為只要對外聲稱我是他的親生骨肉,再把知道內幕的人收拾收拾,便不會引人注目了。可是第二天朝廷便下令通緝他,說他私通敵國,藏匿了敵國皇族的唯一血脈,而江湖上也開始流傳著他身揣驚世的藏寶圖與武功秘籍的訊息,一夜之間各路人馬聞風而至,於是他無奈地攜我過上了逃離的生活。
我只是默默地聽著,心裡悲涼萬分。
父親氣絕前死死地握著我的手,讓我守住身上的秘密,不要說給別人聽。父親一定是老糊塗了,他怎麼就忘了,我是個啞巴。
啞巴怎麼會說話。
葬完父親後,我便一把火燒了茅屋,獨自出了遠門。
我孤零零的一個人,不知道該去何方,也不知道刺客會在什麼時候來。身上的銀子不多了,而且沒人會僱一個啞巴。
客棧一旁的人川流不息,酒香肉味撲鼻而來,我很餓,卻只能坐在石階上發呆。一個人悄然地坐在我的身旁。我看了他一眼,他戴著面紗,一襲白衣。我好奇,這麼一塵不染、清雅脫俗的人怎麼會坐在冰涼的石階上?他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撥著懷裡的琴,琴聲哀怨、悽美。手指修長而靈動,似乎是個女人的手,可他穿的卻是男袍。
旁邊圍了很多人看,還有幾個丟了銅板給他。我吞了吞口水……
看到銅板我就想起了饅頭,可是聽他彈著曲子,我就會想起我死去的父親,一時間不禁有些想哭了。那隻手卻突然越過琴,悄然握住了我的手,我聽到他說:“你願意與我一同回家嗎?”
我怔怔地傻坐著,一時也沒來得及縮手。
輕薄的面紗下,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很專注地看著我,聲音柔軟得像個女
人。他不像是刺客,因為刺客若是能觸到我,會第一時間扒開我的袍子,而不會像他這樣握著我的手,只是握著……
於是我便被他拐回了屋子,一同回去的還有另一個男子,他眉梢仿若劍刃,似乎是個武功非凡的人。那個男人總是纏著他,而他卻又不理會,只是笑眯眯地望著我。三人一起進了屋子,早有人在裡頭候著了,都是些俊俏非凡的公子,有一個上前替他把面紗摘了,這一下驚為天人。
原來,他是她。
她告訴我,她叫勺兒,外頭的人稱她為逍閒人,她讓我把這兒當自己的家,不用太拘束,隨便怎麼喚她都成。可我卻從來沒有喚過她,因為我是啞巴。屋裡一共有六個公子,我被取名為陸兒,而隨我一同來的那個男人卻被尊為了壹兒。其實我該表示抗議……
可有什麼法子,我發不出聲,於是只好默默地瞪一眼,然後作罷。
江湖傳聞逍閒人絕頂聰明、風姿傲骨、精通六藝、武功非凡,還是世上難見的美男子。
其實,都錯了。
第一,她是個母的。第二,她也並非絕頂聰明,雖然眉宇間英氣逼人,長得也讓人移不開眼,偶爾眯眼做狐疑狀,會讓人產生這個人很聰明的錯覺,其實……不說了,家醜不可外揚……
“陸兒,你給我揉揉肩。”
“陸兒,你香香的,夜裡抱著你睡覺一定很暖和。”
“哎呀,你幹嗎拉著我不放?”
這哪是拉……我這是推,推,你懂不懂……
“你這麼急不可耐地上床啊,好啊,來啊,來啊,來我床上暖被窩。”
淚……
誰說她風姿傲骨、清雅絕倫,是世外高人?在外頭她把面紗一戴,一聲不吭,擺個姿勢或許是像仙人,可一回屋裡就是個愛纏人的主子。
這個主子又非常地愛喝酒,甚至是不要命地拿忘憂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