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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宵征從未如此感激陳琛的廢話,一字一字地掩蓋了他的抽泣。
「唐宵征,你媽說的不對,不聽她的。咱們一起長大,我最知道的……」陳琛的聲音不同於章紀舒,如輕紗一樣溫柔,他說,「你百裡挑一。」
唐宵征喉頭哽咽,像是堵了一塊棉絮,嘴角止不住往下撇,他埋頭往陳琛懷裡又湊了些,滾燙的液體就從眼眶爭先溢位,劃過臉頰和脖頸,匯整合一場沉默的痛哭。
第十四章 ——陰臺掩藏的秘密
於是十四歲這年,唐宵征丟了最後一層遮羞布,自此以後徹底在陳琛眼裡「裸奔」。
那樣一個過分在意尊嚴的年紀裡,如此的一場災難竟然沒將兩人的關係吹得分崩離析。唐宵征自己也沒料到,只是看著陳琛刻意遺忘閉口不提,依舊沒心沒肺四處撩閒的傻樣兒,笑著嘆了口氣,卸下背負多年的沉重的秘密。
陳琛眼裡,唐宵征似乎也忘了,依舊刻薄冷靜走路帶風,只是極其偶爾地,會在章紀舒出遠門時,含蓄地邀請陳琛住進自己空蕩的家。
變化是從那時候開始的,雖然陳琛並沒有察覺。
那時他只是因為唐宵征家無人看管而歡天喜地,收拾東西蠢蠢欲動,像是按不住的小馬駒。尚青卻有些頭疼,她那時還不知道唐宵征是個幹家務的專家,只擔心這兩個男孩子無人伺候,飯也吃不到嘴裡。
本還疊著衣服哼哼唧唧的陳琛聞言停下來,長嘆一聲之後,積極且謙虛的向媽媽學習瞭如何蒸飯和煎蛋。
廚房裡一番雞飛狗跳,叮噹作響,陳琛端著很像回事兒的炒菜上了桌,小指指節處有滾油濺起的紅。
「這不是自己也能做麼。」尚青嘗一口,點點他的鼻子,「非得是不讓你出去玩兒的時候才能差遣的了你,平時破點兒油皮就又哭又叫的,今天連疼也不怕了?」
「怕呀,怎麼不怕?」陳琛小跑著進了廁所,往那紅腫的面板上擦了些牙膏,他抬頭看著尚青,神色難得的穩重,他說,「可是媽,我不是為了玩兒的。」
「呦,那是為了什麼?」尚青隨口敷衍一句,喝口水不動聲色沖淡嘴裡的鹹味兒。
「宵征很少提什麼要求,今天叫我去陪他,很不容易的。」陳琛坐下來,摩挲著指尖,欲言又止半晌,皺眉跑去穿衣穿鞋,裡間屋裡傳來甕甕的回聲,「說了你也不懂,算了!」
陳琛出門時候是傍晚,正撞上一堆學生放了補習班的課程,挎著同款藍色印字揹包走成零散的隊伍,孩子們吵吵嚷嚷聚成一團,卻每過一個路口,直徑都減小一圈。
走著走著再一抬頭,猝不及防的,便只剩下形單影隻的一個人,孤零零甩手走在前方。
陳琛突然明白了自己剛才想說什麼。
於他而言,唐宵征是很特殊的。
這人並不是眾多朋友之一,而是無可代替的唯一。
自己好像天空飛旋的一粒浮塵,因緣際會和其他陌生的微粒相撞,聚集在一起熱鬧鬧走過一程,可一陣陣離別的大風輕而易舉的,就能吹散表面的凝聚,讓他回過神來一瞧,發現自己又成了孤單的,渺小的一個人。
他有那樣多的朋友,一起踢球的,一起游泳的,一起爬在井蓋上拍英雄卡片的……可那些人陸續地都走了,上了不同的學校,進了不同的班級,或是有了他不認識的,新的朋友,
唯有唐宵征從未離開過,不遠不近像道忠誠的影子,在陳琛漸漸明白什麼是孤獨的時候,讓他知道自己並不孤獨。
這很重要。
陳琛總是很熱鬧,不是在吵吵嚷嚷地打遊戲,就是在嘻嘻哈哈的看動漫,抑或亂吼亂叫著前往大操場踢足球,有時尚青夜半查房,發現就連在夢裡,這孩子都手指抽動著像在操縱手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