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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熬夜傷身,不如通宵。」唐宵征坐在沙發扶手上,從手機上短暫脫離,口氣模仿著梁斷鳶的樣子,「所以要麼通宵趕工,要麼早睡早起。」
「是的。」陳琛附和著點點頭,「一般不是早上7點起,就是下午6點起,今天算很反常了。」
「動物的異常行為通常……」斯劍想起什麼來,坐直了身子,耳飾晃悠悠折射著星星點點的光斑,「不是地震,就是求偶。」
「萬裡無雲天朗氣清,看著就不像地震……」陳琛剛和唐宵征從瑜魄山腳的小鎮裡回來,熱的滿身薄汗,無意識的話音突然一頓,「嗯?跟誰求偶啊,昨天吃宵夜的時候我就看過了,除過拖家帶口的年輕媽媽,滿大廳的小姐姐一個手都數的過來。況且斷鳶還自閉,這麼短的功夫,能勾搭誰啊?」
「必須是女孩子麼,不見得。」斯劍很含蓄地只是眼神在兩人之間打了個轉,等到陳琛眨眨眼好像反應過來,才很挑釁地笑出整排牙齒,「關係這麼好的兄弟,不會沒拉過手吧,牽女孩兒是牽,牽男孩兒也是牽,都一樣。」
浴池裡偷摸地牽手,是被看到了。
很奇怪的,陳琛第一反應居然不是尷尬,反倒有點隱晦的開心,說不清道不明,大概宣示主權是雄性動物的本能,他抿嘴笑了笑,伸手比了個及小腿的高度,「大概這麼高的時候牽過吧,穿小皮鞋跳恰恰舞……哎,好像那時候男女比例就已經失衡了。」
「哦,那時候。」斯劍鮮見地垂眸,「能走這麼久,很幸運。」
直梯門開有清脆的一聲輕響,接著就是行李箱滾輪碾動的聲音,幾人停下齊齊望過去,梁斷鳶揹包拖著行李走近,「抱歉。」
「幹什麼好事兒了?」陳琛站起來抻抻胳膊,「又沒在睡覺,喊你們一起來浴池怎麼也沒過來?那個點還有免費的溫泉蛋呢。」
「我們去泡溫泉了,大概兩點左右。」安易持辦好了退房小跑靠近,從梁斷鳶手裡接過行李箱,俯身的動作好像鞠了個躬,顯得有些鄭重,「我有點失眠,很晚才睡著,早上又忘了訂鬧鐘,實在不好意思。梁學——梁斷鳶他起得很早。」
小小的稱謂變動不易察覺,但心思活絡一點,如斯劍唐宵征者,還是聞言抬頭看了眼梁斷鳶,什麼也沒說。
「沒事,我開個玩笑。」陳琛半真半假的質問被自己嚥了回去,拍拍安易持的肩膀,他說,「別拘束,反正都是出來玩的,不趕時間。」
那是三伏出伏,秋老虎正盛的時節,去而復返的酷暑攏著瑜魄山,剎時間好似盛夏再臨,全沒有秋季中旬的涼意。
從旋轉的玻璃門裡轉出去,濕熱的風劈面相撞,站不多時就覺出悶來。
關其復戴著耳機腳下輕輕打著節拍,視線掃過梁斷鳶的腿,順口提起,「長褲很熱吧,回了朔桑可能溫度更高,要不要換條褲子?」
「就是,你不是大冬天都只穿短袖加羽絨服麼,這會兒就穿長褲也太早了吧。」陳琛這才後知後覺地附和,「你要是沒帶,宵征還有條沒穿的,需要麼?」
梁斷鳶往陰影裡退幾步,低頭看了眼欲言又止的安易持,唇邊掛著淡薄的一抹笑,「不用,膝蓋撞傷了,不太體面。」
遲鈍如關其復和陳琛,是這時候才覺得哪裡變了,好像梁斷鳶拍拍安易持手背的動作有些親暱,又好像不經意間的一個對視帶些溫情,亦或許是人的周身圍繞著看不見的磁場,帶著看不見摸不著,卻切實存在的溫柔的感官。
有哪裡,變得不一樣了。
大巴從樹蔭掩映的地平線上爬升,停在酒店門前時噴出空調外機的熱氣。
陳琛站在隊伍的最後,踮腳往前看去,他看著安易持躬身把提箱塞進大巴底部,梁斷鳶就站在他身後,伸手擋住車壁開口的尖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