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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料之外的回答,梁斷鳶脫口而出的話裡都帶著笑意,他目不轉睛盯著日光籠罩下白的清透的安易持,一忍再忍之後,終於還是湊近了,極快地冒出一句,
「如果不是在外面,我會吻你。」
在安易持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又退了回去,若無其事地詢問,「那昨晚睡的怎麼樣,今天心情好麼?」
「很好。」安易持呆了好一會兒,臉色紅潤的再也白不回去,好像飄在高高的半空,能望見自己含羞帶怯的神情,「這個月第一次睡夠了4個小時,很好,很好了……」
「凌晨6點還在翻身,後來那算是睡著了還是累昏頭了?」梁斷鳶的拇指拂過他眼底光滑的面板,「等到你能在正常的時間段裡打著呼嚕睡過去的時候,再去聽這些『別人』的煩惱,好麼?」
「好……」安易持望著他,起先腦子裡一片混沌,反應過來的時候問,「那時候還醒著,我是不是動靜太大了?」
「不會。」梁斷鳶把襯衣下擺掖進他後腰與椅背的間隙,實在不好意思承認自己是被一句話撩撥的徹夜難眠,也許還有那一個吻的加持,誰知道呢,他摸摸鼻子,「只是剛好醒了一下。」
「我不冷的。」 被寬大的襯衣裹了個嚴實,好在面料足夠單薄,不至於立馬覺出熱來,他吸吸鼻子,被洗衣液的馨香和似有若無的梁斷鳶的味道環繞著,又不肯輕易地掙開,只在口頭上反駁一下,身體乖順地沒動。
「空調溫度有些低,睡著了會感冒……」梁斷鳶手掌從他t恤下擺探了進去,往後背摸一把,掌心仍舊乾爽,這才補了個馬後炮,「很熱麼?」
「現在還好。」安易持搖了搖頭,下巴藏在硬挺衣領之後,愈顯得臉頰精緻。
梁斷鳶眼神躲開,幾不可查地吞了下口水,腦子裡蹦出『秀色可餐』來,面無表情地開始消化自己原來很有做流氓的天賦這一事實。
不論是大庭廣眾之下驟然貼近的耳語,還是伸手探進易持衣襟的動作,都太衝動了。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幾年之前語文課上學了這樣一句話,梁斷鳶沒想到有一天會用於自己不可描述的衝動。
他掏出耳機來連好,在手機螢幕上摁幾下,塞一隻進安易持的耳朵裡去,「先聽歌躺一會兒,我去餐車一趟,帶份盒飯給你。」
基於短暫幾次一起吃飯的觀察,他問,「除了青椒,還有什麼東西不喜歡?」
「不用麻煩了。」安易持條件反射一般拒絕,隨後反應過來這有些過激,他從襯衫底下伸出手來,抓著梁斷鳶短袖的衣擺,「抱歉……從來也沒人這樣照顧我,不管在學校還是出來玩,我好像什麼也幫不上你,欠了這麼多,我……」
「易持。」在襯衫遮掩之下,梁斷鳶一伸手握住他,卻沒有了下文。
他抬頭看著列車頂,停了許久,在列車飛馳著闖進隧道時開口,「害怕虧欠,隨時兩清……人會因此變成一座孤島,沒人進的去,你也出不來。」
「就是彼此麻煩著,陌生的人才能成為朋友。」梁斷鳶收回視線,「何況我還不想只做你的朋友……」
他捏著另一隻耳機,塞進易持耳朵裡之前,說了最後一句,「可以幫你帶飯麼?」
鑽過一座大山的身軀,陽光瞬間透窗而入,一片翠綠星紅交雜的背景之中,安易持眯了眯眼睛,只瞧見灼熱光束裡邊緣逐漸熔融的側臉。
就像是,在逐漸消失一樣。
「……帶吧!」緊了緊被人握著的手掌,安易持倉促的開口,「想要炸雞排飯,除了青椒都能吃,幫我帶飯吧。」
「嗯。」梁斷鳶拍拍他的手背,起身搖晃著消失在走廊盡端。
在車廂連線處貼牆避過排隊等廁所的人群,梁斷鳶越走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