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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胡亂摸到了一隻手，帶著溫度。

像是揪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她死死用力揪住那隻帶有溫度的手，艱難吐詞。

「別走……」

被人猛地一把握住手的時候，半彎著腰的陳傳霖整個人一下僵住。

第二十二章 如何追女孩子

他來的時候護士說她剛吃藥睡著，不過是彎腰想要替她拉一下被她稍稍踢開的被子，沒想卻被病床上的人一把握住了手。

「別走……」

她的聲音很低，閉著眼睛的神情，惶恐又不安，語音間，帶著沉沉的害怕跟低低的哀求。

陳傳霖再一次怔住。

他想起那些數不盡的孤冷清寂的夜晚，每一個帶著落寞睡著的夢裡，觸不到邊的黑暗，他彷徨的奔跑，渾濁又令人頭皮發麻的虛無，就像是裹著厚厚蛋液的麵包片，放到鍋裡的時候，滋啦的一聲。

渾身煎熬。

也沒有人能夠給他拉上一把。

沒有這樣一個溫暖的手，讓他握著攥著，害怕的時候能夠汲取哪怕一點點的溫暖。

苗舟抓著他的手，在隔了一會之後，又自動鬆開，陳傳霖直起身，望了病床上的人一眼，又低頭替人把被子拉了拉。

苗舟醒來的時候天已經暗了，外婆主動影片讓她看了母親，恰好有護士進來，幫她扶起靠在了床頭。

看著影片裡仍舊躺在床上閤眼的母親，苗舟咬著下唇，鼻尖發酸，眼眶紅了又紅。

「醫生說了，可能是她自己不願意醒，可能打擊太大了吧。」外婆也嘆氣，「你也別太擔心，總歸是會慢慢好的。你工作受傷的事也不第一時間跟我們說，要不要讓你舅舅去接你？」

「不用了，什麼時候回去還說不準。」苗舟聲音有點哽咽，「外婆，我媽媽……辛苦你們了，我回去之後就把她接回來！」

「在我們這好好的，你什麼都不用操心，回來之後再說，這折騰的，年也沒能好好過，你這孩子，能掙多少錢？」

「……」苗舟想到之前外婆給她的那張卡，卡里的錢不是小數目，雖說是她的外婆，母親的媽媽，但自小並不算太親，她心裡總是拿著不心安，總覺得欠了點什麼，「錢都是慢慢賺的。」

非常不捨的結束通話影片之後，護工送飯來，苗舟一點胃口也沒有，勉強用筷子挑著吃了幾小口，就放了筷子，讓人收了去。

她當時是不是魔怔了，居然看都不看就往下跳，這好在小命還在，要是再高點，估計就真懸了。

苗舟背脊微微發涼，一陣後怕襲來。

護工過來收碗筷的時候，發現苗舟沒吃幾口，邊收邊出聲道，「苗小姐就只吃這麼一點嗎？是不合口味？」

「沒有，就是沒什麼胃口，吃不下。」

「這些菜都是陳先生下午來的時候特意點的……」

嗯？

苗舟拿手機的手頓了頓，抬眼，「陳先生？哪個陳先生？」

護工好笑，「還能有哪個陳先生？」

苗舟不確定是他，「陳傳霖？」

護工把東西都收拾好，起身的時候點頭，「我們這家醫院都是陳先生的。」

「……這間醫院？是他的？」

「是啊，我們對外營業，但是實際上是為陳先生服務的，苗小姐你住的是這邊最高規格的病房，醫生都是最好的。趙醫生也是陳先生的私人醫生。」

「……」

苗舟以前覺得自己家裡還算挺有錢的，父親開個小外貿公司，不愁吃不愁穿，偶爾心血來潮也能來個說走就走的旅遊，要是父親沒出事跑路，以後自己結婚的話，家裡應該也會給她配好車跟房子。

在很多人眼裡，她已經算是養尊處優的小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