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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沐轉過身,街道另一頭站著何益昭,他向許沐伸出手對她說:&ldo;我回來找你了…&rdo;
她的身體突然變得很小,很小,回到了初二那年,她追著何益昭在那個海邊不停的奔跑,嘴裡喊著:&ldo;阿昭哥哥,阿昭哥哥…&rdo;
時間彷彿停止在那一瞬,她不停的奔跑,向著她的未來…
……
宋覃趕回南城的時候,許沐已經從手術室被推了出來,她整個人陷入昏迷,偶爾抽動,迷迷糊糊。
醫生把她的隨身物品交給了宋覃,包括髒掉的褲子,那張從蘇市回來的火車票就這樣從褲子口袋滑了出來。
宋覃攥著那張火車票站在病床邊,看著許沐蒼白的臉上那緊緊皺起的眉峰,病房裡安靜得窒息,許沐嘴唇動了動,發出極其微弱的聲音。
宋覃彎下腰,將耳朵湊到近前,聽見那一聲又一聲的&ldo;阿昭哥哥…&rdo;,那聲聲呼喊,就像窒息在水中的人拼命想抓住水藻一般。
宋覃一向波瀾不驚的眸中,跳躍出些許沉痛,他隨即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許沐,她在喊出那個名字後聚攏的眉峰漸漸舒展。
握在宋覃手中的火車票被他緊握的拳頭揉成一團。
他轉過身拉開病房的門,頎長的身影淹沒在走廊盡頭,挺直的背脊在昏暗的廊燈下有些淒涼。
許沐醒來後,整個人變得異常沉默,她總是看著窗外的天空發呆,她記得她媽媽的病到了後期的時候,總會對她說,她很快要去另一個地方了。
許沐問她是哪裡?
那時的許媽就總會看著窗外的一片藍天告訴許沐,在天上,比你看到的天再高點,但我也會變成鳥偶爾來看看你有沒有乖乖寫作業,有沒有聽爸爸話。
許媽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許沐總會扒在家裡的窗臺上對著天空發呆,期盼著每一隻掠過她窗前的鳥兒在她窗臺上停留。
她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有媽媽所說比天還高的地方,另一個世界,如果有,她希望媽媽能找到她的孩子,不要讓他一個人孤苦伶仃。
那之後大多時候,宋覃和她說話,她整個人都是放空的,似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願與宋覃交流。
宋覃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抽菸,一包接一包,每天夜裡,許沐睡著後,他清冷的身影靠在醫院天台的門邊,臉上籠罩著揮之不去的陰霾。
許沐手術過後,幾乎每天晚上都睡得不太踏實,一驚一乍的,有時候醒來眼角還掛著眼淚。
宋覃就把她拉進懷裡,輕輕撫著她的背,她才會睡得安穩些,可有時候被噩夢驚醒,看見宋覃,又會防備的立馬彈開,那眼神充滿疏離和抗拒。
宋覃只能默默出去把病房門帶上,等她再次睡著再進來。
一個多星期後,許沐出院了,初秋的天氣忽冷忽熱,許沐出院的那天剛下過雨,地上有些潮濕,宋覃帶了長袖外套來,把她包裹嚴實,出了醫院,樹影搖晃,宋覃下意識將許沐護在懷裡,怕她吹到風。
許沐卻生硬的從他懷中掙脫,宋覃的眸色漸漸暗沉。
車子開過梧桐道,許沐的雙眼終於有了一些交集,她看著窗外長長的街道,籃球場邊幾個小夥子不顧地上的水拍著籃球大汗淋漓。
那一下又一下的拍球聲砸在許沐心底,她的五官聚攏在一起抱著雙臂有些顫抖。
一雙溫熱的大手覆上她冰冷的小手,緊緊攥在掌心:&ldo;以後還會有的。&rdo;
宋覃的聲音很低,卻異常堅定,許沐側眉看著他,堅毅濃黑的眉峰下,那雙眼睛帶著些許深沉牢牢注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