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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一下子安靜下來,乖順地看著她取下布條和小竹筒,發出淒涼的&ldo;咕咕&rdo;聲。
薛蘅慢慢將布條展開,白布上的字跡已十分模糊,寫得又很潦糙,但依稀可以辨認出,那是謝朗的字跡。
蘅姐,明年今日,請到安南橋頭,為我丟一束ju花。
&ldo;駕!&rdo;
蜿蜒的官道上,數騎迎著瑟瑟秋風,向東急奔。
最後一縷暮色收斂時,薛蘅勒馬而望,又回頭道:&ldo;二哥,我們今夜趕到魯口鎮歇息。&rdo;
坐在啞叔身前的薛忱點頭,&ldo;好。&rdo;
半個月了,她的雙眸始終沉靜如水。只能依稀從她揮下馬鞭時的喝聲中,聽出那強行按捺下的洶湧情緒。
薛忱心中黯然,雙肩不自覺地軟了下來。啞叔只道他冷,&ldo;呼&rdo;地解下身上的披風,將他嚴嚴實實地包住。
薛忱回頭微笑,&ldo;我不冷,啞叔,您披上吧。&rdo;
啞叔卻將胸膛拍得嘭嘭響,再將手舉過頭頂,大意就是:我這麼高大,這麼結實,不怕冷。
薛忱輕聲道:&ldo;辛苦啞叔了,若非要趕時間,我又是這種身體,小坎他們又不夠力氣,也不敢勞動您老人家。&rdo;
啞叔拼命搖頭,又咧開嘴笑,興奮地將手向四面八方指。小坎在後面的馬上笑道:&ldo;公子,啞叔這回託您的福,不用守天一樓,能出來走一趟,他正興奮著呢,只怕渾身都是勁,哪會覺得冷?&rdo;
進魯口鎮的客棧時,已近子時。薛蘅再心焦,也知人馬都需歇息,否則這樣下去,只怕還未趕到安南道,都會累死。
糙糙吃過點東西,小坎小離取出丹鼎和火炭。薛蘅與薛忱忙到後半夜,小心翼翼地開啟丹鼎,又同時失望地嘆了口氣。
片刻後,薛蘅振作起來,道:&ldo;再減。&rdo;
&ldo;好……&rdo;薛忱剛開口,見薛蘅劇烈咳嗽了幾聲,忙改口道:&ldo;明晚再試吧,等會天不亮又要趕路。你受得了,我可有點扛不住了。&rdo;
薛蘅默默地搖頭,薛忱也覺心情沉重。平王的信顯然是回給謝朗的,景安帝已經大半個月沒有接見臣子、處理政務了。弘王逼得緊,平王不但出不了王府,連陸元貞他們都被監視。朝中重臣們每日為了要不要討伐&ldo;譁變&rdo;的神銳軍而爭吵不休,現在謝朗又生死未卜,也許,真的只有儘早製出琅玕華丹,才能力挽狂瀾。
大白的爪子受傷,飛到孤山時已近腐爛,還有那塊白布、那潦糙的字跡,都可以說明當時的形勢有多危急。此去安南道,還能看到那笑得慡朗如驕陽的英俊少年嗎?
薛蘅低聲道:&ldo;二哥,真對不住,連累了你……&rdo;
&ldo;又說這樣的話?&rdo;薛忱板起了臉。
薛蘅覺眼眶有點發燙,低咳一聲,小坎忽然沖了進來,揚著手中的東西,叫道:&ldo;閣主!快看!&rdo;
薛蘅接過,低頭一看,猛地站了起來。
這是一張官府的告示,白紙黑字,話雖簡單,意思卻很明白。
&ldo;茲奉聖諭,著前驍衛大將軍謝朗在一個月內到官府投案,交待鐵御史被害之真相,謝氏一族仍著府內居住,不得外出。&rdo;
薛忱見薛蘅面色不對,抽過她手中的告示,看罷,抽了一口冷氣,&ldo;怎麼會這樣?明遠到底出了什麼事?&rdo;
薛蘅沉默良久,方輕聲道:&ldo;二哥,恐怕,我們要改道進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