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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冬青呆然地望著他,花了一些時間才明白他的意思,搖頭道:&ldo;不,我是說我想一直與你在一起。&rdo;
盧正秋道:&ldo;那是自然,江湖險惡,你既要與魔教為敵,又要為父母洗冤,就算讓我丟下你,我也不放心啊。&rdo;
盧冬青眨眨眼,向師父面前湊得更近,又道:&ldo;倘若我為父母洗刷了冤情,也為江湖鎮伏了魔教呢?&rdo;
盧正秋揚起嘴角道:&ldo;那麼你便可以找回從前的生活,做人人敬愛的狄大俠,縱橫江湖也好,叱吒官場也好,都隨你的意,只望到了那時,你別嫌我老就好。&rdo;
他的語調輕鬆,尾音上揚,是平日裡開玩笑的口吻。
盧冬青全然沒料到師父會是這般反應,卯足了勁兒說出的話洩在半途,好似一拳打進棉花裡。他一時間不知如何作答,呆然地愣在原地。
盧正秋搖了搖頭道:&ldo;唉,看來你果真是嫌棄師父老了……&rdo;
&ldo;絕不會。&rdo;他立刻反駁道。
盧正秋輕輕一笑,習慣性地將手搭上他的頭頂揉了揉。
他還想再說,可身邊的人已經將視線移開,張開雙臂,挺直肩背,坐在岩石上伸了個懶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ldo;夕陽也看得盡興了,越是入夜這山裡越是冷峭,不宜久呆,咱們還是回去吧。&rdo;
話畢,盧正秋便站起身,甩了甩僵硬的手腳。
他才剛剛站定,便覺得臉上涼颼颼的,不知從哪兒飄來的細小的冰晶落在臉上,迅速融化,留下陣陣清冽的瑟意。
&ldo;這天氣可真是不經說,剛一說便下起雨來。&rdo;
&ldo;不是雨,是雪。&rdo;冬青從旁道,一面將手抬在胸前,目光追隨著白色的雪花,一直目送它們落進掌心。
盧正秋望著他的側臉,忽然察覺這個青年已許久沒有看過雪了,三坪村地處神州西南,終年潮濕溫熱,就算到了嚴冬也只降冷雨,從來不會下雪。
安邑城倒是有雪,雪花紛紛而落,落在皇城朱瓦上,像一條素白的毯子,將每個骯髒腐朽的角落悉數遮蓋,只留下一片美麗而莊嚴的寂靜。
不知那片皇城如今是怎樣的光景。
他一面想著,一面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ldo;師父,等我片刻。&rdo;冬青從身後喚道。
他停下腳步,還沒來得及回頭,便覺得背上一暖。原來是冬青將外衫脫下,披在自己身上。
&ldo;這倒不必‐‐&rdo;
話說到一半,便被對方打斷:&ldo;沒事,我熱得很,正愁衣服無處可放。&rdo;
冬青往他的臉上瞥了一眼,飛快地撤回手,轉過身,先行一步踏上山路,走在他的前方。
青年人的肩膀筆挺,頭微微地仰著,脫去外衫後,裡衣只剩下薄薄一層,被晚風吹拂著貼在身上,勾勒出肩胛骨流暢的線條和腰側緊實的肌肉。
裡衣的布料是淺青色的,使那肩背看上去好似一棵節節拔高的翠竹,蓄滿了力量,筆直而又孤兀地伸向天空。
冬青只留給他一個背影,儘管如此,他仍然能夠準確地想像出這人臉上的神色,那堅毅的下巴想必正向上揚起,執拗地翹著,將脖頸襯託得比平時更加頎長。
從前,冬青還是小孩子的時候,若是習武讀書遇到磕絆,便常常做出這樣的姿態,抬起鵝蛋似的圓下巴,拼命地忍住失落。彷彿只要仰著頭,天大的委屈都能咽進喉嚨。
如今的青年早已擺脫稚氣,生出輪廓分明的臉頰,就連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