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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那冷冰冰的罈子抱在手裡,好像抱著暖爐一樣興奮,兀自陶醉了一會兒,才將其餘酒壺遞給另外兩人。
&ldo;你們也喝來暖暖身子吧。&rdo;
盧冬青和盧正秋是緊隨她而來的,剛剛邁進廟門,便聞到一陣酒香。
盧正秋面帶笑意道:&ldo;沒想到你真的備了宴席。&rdo;
梧桐莞爾一笑:&ldo;那當然,我一向是個守信的人。&rdo;
盧冬青接過她遞來的酒壺,心下卻有些犯怵,那灰褐色的陶壺表面掛滿了濕土,泛著一股泥中特有的腐朽的味道,使人聯想到枯黃的落葉和死去的秋蟲。
但他終歸是還是口渴得很,渾身上下被雨澆得津濕,冷氣順著脊樑往腦袋裡鑽,在這種時候,酒香實在是難以抵抗的誘惑。
他拔開壺塞,仰頭喝了一口。出乎他的預料,這酒的味道不僅不濁,反而又醇又厚,口感朗潤綿長,彷彿一股暖流淌過喉嚨,使他渾身上下都通透起來。
這是梧桐喜歡的酒,她特意買來埋在廟裡,為的就是應付眼下的情形。
這酒的味道就像她的人,在粗糙鄙陋的外表之下,藏著一股烈勁兒。而烈勁兒之後,還有著神秘而深刻的滋味,令人參不透,卻又忍不住反覆品鑑。
她實在是個非同尋常的女子。
盧正秋望著她,一邊不緊不慢地抿著酒,一邊道:&ldo;姑娘,我們有三個人,你卻藏了四壇酒,這實在不像你的作風。&rdo;
梧桐怔了片刻,笑道:&ldo;你的直覺很準,這剩下的一壇並不是白白浪費的,而是要留給我的乞丐朋友。&rdo;
她的話說完沒多久,她的乞丐朋友就來了。
那是個如假包換的真乞丐,看到酒就像看到了錢財萬貫,兩眼放光,當即搓了搓滿是泥垢的手指,從油膩的口袋裡掏出半隻燒雞,一面喝酒一面吃了起來。
他咕隆咕隆地灌著酒,吧唧吧唧地嚼著肉,彷彿這二者是世上最好的食物。
乞丐的吃相和他的頭髮一樣狂放不羈,梧桐卻不甚在意,甚至輕輕拍他的背:&ldo;好兄弟,慢點吃,別噎著。&rdo;
乞丐將雞骨頭唆了一口,扔在一旁,道:&ldo;大哥,我吃飽了,我是來給你報信的,你想知道的事我已經查到了。&rdo;
梧桐笑盈盈地望著他:&ldo;你說。&rdo;
乞丐用袖子在嘴上抹了一把,開口道:&ldo;你先前猜的沒錯,定國軍果真來了淮安城。&rdo;
梧桐挑起眉毛:&ldo;這次的明目是?&rdo;
乞丐道:&ldo;說是被禁武令罷黜的門派有餘燼復燃之勢,特地來查證的。這些天,總有當兵的騎著馬在街上巡邏,順著家家戶戶的窗戶望進去,哪怕聽到磨菜刀的聲音,都要闖進去盤問究竟。四方的城門也增派了人手,往來商旅都要盤查,不止查行囊,就連帽子頭巾都要脫下來。&rdo;
梧桐皺起眉頭:&ldo;那其他城池呢?&rdo;
乞丐又道:&ldo;雖然我沒有親自去,不過聽說大抵都是如此。老大,你是不是私底下做過販刀的生意,最近還是收斂點好。&rdo;
梧桐點點頭:&ldo;多謝你,我知道了,對了,這酒你都帶走吧,記得喝完將罈子摔了。&rdo;
乞丐先是一怔,眼睛很快亮起來:&ldo;我懂,殺雞取卵,殺雞取卵嘛,多謝大哥。&rdo;說著接連鞠了幾個躬,歡喜地往門口走去,走時特地將手裡的瓶子來回搖晃,晃出錢幣的碰撞聲,才心滿意足。
乞丐走遠後,盧正秋也踱到門邊,道:&ldo;我本打算查查定國軍的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