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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玉氏一年一度的初夏煙火節,江循不能與會, 只能遠遠地看著。
他的身邊擺著一方烹茶香爐,一個半空的酒罈,他把酒罈擁在懷裡, 飲上一口, 上湧的酒力把他的鎖骨都染紅了一片。
很快,他聽到了窸窸窣窣的聲音,有一個人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閉著眼睛的江循把腦袋枕在酒罈上,輕笑道:&ldo;聽石齋裡沒人吧?&rdo;
宮異所居住過的地方均名為&ldo;聽石齋&rdo;,這是他舊時在悟仙山的住處名號。在這樣的細枝末節上, 宮異永遠有一種異常的執著心和儀式感。
他聽到身側的亂雪有點羞澀地悶笑著:&ldo;嗯。履冰,也去看煙火了。我來陪公子。&rdo;
江循把酒罈遞給了亂雪,沖他示意了一下,亂雪乖乖接過來,喝了一口,他也有些酒量,只是容易上臉,很快一張俏臉上就瀰漫了緋紅雲霞。
他嗆咳了兩聲,把酒罈遞還,老實道:&ldo;不好喝。公子不要喝。&rdo;
江循接過,飲了一口,兩線酒液順著他的唇角滑落,在他的頸間交匯,他把脖子向後仰起,勾起了一個有點撩人的弧度,抿了抿唇,似有回味:&ldo;我知道雲霰姐為何愛飲酒了。煩擾太多,唯有杜康得以解憂。&rdo;
亂雪自然是聽不懂,他只知道最樸素的道理:&ldo;……對身體不好。&rdo;
江循撐著頭,細聽著遠處的聲音,爆響聲與煙花盛放的頻率總不對調,給人一種迷亂的錯覺。在這樣的背景音下,江循的指尖在酒罈口一圈圈地打著轉:&ldo;亂雪,你從履冰那裡聽來了些什麼新鮮事兒嗎?&rdo;
亂雪認真地思索了一下:&ldo;……唔……好像,前幾日,有什麼地方著火了。反正,不是好事,公子不要聽。&rdo;
江循挑了挑眉。
對他而言,太陽底下無新事,即使坐在放鶴閣裡閉門不出,有些議論照舊能傳入他的耳裡。
亂雪說的著火處,是玉氏的祠堂。
那日玉逄受傷,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導火索。
玉中源曾找過秦道元討要說法,卻被他拒之門外,玉秦兩家就此徹底翻臉。
幾日後,漁陽山山門被砸。
再隔幾日,數隊外出尋找應宜聲的玉家子弟遭襲,所有的佩劍被毀。
玉逸率一干弟子強闖漁陽山門討要說法,卻遭了那秦道元的暗算,數名弟子被拘押,玉逸好容易才逃出包圍圈,而兩天之後,秦家把人送回,所有的弟子卻都被銷去了金丹,打成了廢人。
再然後就是三日前的騷亂。玉氏的祠堂險些被一個潛入的秦氏弟子焚毀。
這導致玉氏本該在兩日前舉辦的煙火節延宕到了今天。
即使是在喜慶的節氣裡,玉家也瀰漫著一股濃烈的火藥氣息。
爭鬥和矛盾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升級,江循絲毫不懷疑,早有一天,秦道元會傾全派之力攻打玉氏。
而這場針對玉氏的瘋狂報復,究竟想要針對的是誰,江循心知肚明。
或者說,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玉氏向來袒護自己人,上到玉中源,下到玉家各弟子,均是如此。但問題是,玉氏的弟子對自己毫無感情,甚至以前還將自己當作世仇之子對待,他們同玉邈沒有血緣,也根本不可能毫無芥蒂地為自己這麼一個眾人口中所稱的&ldo;妖邪&rdo;鞠躬盡瘁。
思及此,江循淺笑,又餵了自己一口酒。
亂雪巴巴兒地盯著江循看了半天,才發現哪裡不對,伸手抓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