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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一衝捻著自己的袖口，眉間略鬆開了一些：&ldo;那時候，姓應的孽障如此猖狂，我也是煞費苦心，幾番算計，才決意留下履冰。履冰是我幼子，天真無邪，將他留下，其他門派也不會對他多加提防。我想著，勢力稍弱的門派因為應宜聲的緣故，勢必不肯收留他，殷氏作為最大仙派，最有可能收容他。將來我們重見天日時，便能藉助履冰，輕而易舉摧毀殷氏。誰想……居然是東山玉氏把他領了回去。&rdo;

聽了宮一衝的遺憾之語，林正心急忙安慰：&ldo;師父，您放寬心。現今樂氏、展氏已亡，秦氏負隅頑抗，人心惶惶。如果我們能用履冰拿下東山，獨剩殷氏一門，還怕他們掀起什麼風浪來嗎？&rdo;

宮一衝微微頷首：&ldo;正是此理。&rdo;

林正心繼續道：&ldo;十六少現在想不通，也只是一時。他也不想一想，如果他不聽從師父的話，又能去哪裡呢？難不成仍回東山？到時候，東山不會忌憚他嗎？他在那裡，還能有半分立錐之地嗎？&rdo;

宮一衝面色更見緩和，但還含有一絲淡淡憂色：&ldo;我聽說，昨夜漁陽那邊有了異變。派去清剿的魔修竟無一人回歸。你今天去看，他們情形如何？&rdo;

林正心並不在意，答道：&ldo;弟子考慮到秦氏法陣厲害，生怕讓他們發現咱們的真實身份，只敢守在山下等十六少前來。不過據弟子所見，那秦氏是元氣大傷，疲憊得很。弟子剛踏上漁陽地界時，便覺地動不已，定是昨夜魔修襲擾所致，毀了漁陽的山基。&rdo;

他越說越是喜上眉梢：&ldo;師父，銜蟬奴已死，還有什麼可掛心的呢？再說，那姓應的業障前不久已經伏誅，您的大仇得報，何必要這麼憂慮呢？&rdo;

第129章 幸福（一）

宮一衝邁上正殿寶座位置， 撫摸著雕鏤著琴紋古譜的鑲玉扶手：&ldo;……若不是魔祖親自出手， 那孽徒怎麼會輕易伏誅？只是他這樣死了， 真真便宜了他。&rdo;

林正心一時嘴快，順著宮一衝的話就抱怨了下去：&ldo;不是說好了抓到姓應的，便由師父處置嗎？魔祖也真是……&rdo;

宮一衝驀然變色， 回頭呵斥：&ldo;混帳！&rdo;

正一臉得色的林正心這才意識到不妙，臉色轉白，雙膝發軟， 噗通一聲直挺挺跪在地上， 腦袋徑直磕上地板，熱汗直流。

殿內師徒二人兩相靜默了許久， 唯餘門外聒噪的朔風烈烈，攫幹了空氣中的一切暖意， 冷到鑽心刺骨。

林正心撐在地上的雙手手指忍不住痙攣抽動，懼怕到聲音發顫變調：&ldo;弟子知錯……弟子知錯！弟子不該罔議魔祖是非……&rdo;

宮一衝也不欲與他多言， 在寶座上坐下，揮了揮手：&ldo;……下去吧。你知錯不知錯我不想知道。但你最好明白，假如你被魔祖抓到把柄， 魔祖他連告饒的機會也不會給你。&rdo;

林正心後怕不已， 每個毛孔都滾熱發燙，不由得扭頭望向殿外‐‐

結滿霜花的枯樹樹枝上佇立著一隻寒鴉，瞳孔死黑，在注意到林正心的視線後，它張開灰喙， 發出粗嘎的慘叫，振翅飛向天際。它剛剛棲身的樹枝被踩得大幅搖晃起來，像是隨時會折斷一般。

……

餘杭宮氏叛離正道、敬獻龍脈於魔道一事，三日之內，天下皆知。

這下，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