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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個小孩兒一樣伸手圈抱住了玉邈的腿，低聲喚道：&ldo;觀清。&rdo;

他忘記了上次這樣放心地膩在別人懷裡撒嬌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大概是六歲前罷。

那是太久遠的事情，久遠到他做出這樣的動作時，生疏得就像隔了整整一輩子：&ldo;觀清。……觀清，帶我回家……&rdo;

說到這裡，他硬生生卡頓住了，抬起腦袋，眸光裡又浮現出茫然的霧氣：&ldo;……可我的家在哪裡？&rdo;

玉邈伸出手來，覆蓋住他的眼睛，輕聲道：&ldo;玉家就是你的家。&rdo;

宮異張了張口，點點頭，用盡全身力氣低&ldo;嗯&rdo;了一聲。

在一片黑暗中，他聽到玉邈這樣說：&ldo;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不要看了。&rdo;

話音一落，宮異的世界就陷入了絕對的靜謐，靜得他有些詫異，但很快就連這點詫異的情緒也潰散開來，他的身體軟塌塌地向前傾倒而去，被玉邈接了個正著。

……

時值冬日正午，奉祖殿外，魔氣縱橫糜爛，惹人慾嘔。

自從被應宜聲重創、種下音蠱後，宮一衝就中斷了修煉，他從未委身於魔道，也從未修煉魔道功夫，所以這些味道於他而言，仍舊像屍臭一樣難以忍耐。

正心見師父面色有異，便呈了塊燻過香的帕子過去：&ldo;師父？&rdo;

宮一衝接過手帕，捂在口鼻之上，因而說話的聲音也被阻絕在絲帕中，聽起來模模糊糊，彷彿從遙遠的彼方傳來：&ldo;正心，我一生所求的，就是悟仙山能在我手中壯大。&rdo;

林正心不解師父為何突然提起此事，但也應和道：&ldo;師父勞碌，弟子都看在眼中。&rdo;

宮一衝往前行了兩步：&ldo;我小時候便立志，要守住悟仙山，看著它壯大強悍，否則絕不成仙。可惜我靈根先天不足，本來已經有了金丹，卻得而復失。若不是我勤勉，恐怕再也修不出金丹來。……後來，出了應宜聲那樣的事情。我怕傳出此事，悟仙山聲名受損，才會刻意隱瞞，誰想……&rdo;

林正心覺得有些不對勁。

師父往日裡對應宜聲之事向來是閉口不談，今日這是怎麼了？

&ldo;誰想，應宜聲那孽障背德忘恩，竟要摧毀我一手扶立起來的宮氏基業，我怎麼甘心？所以才與魔道為伍，直至今日，終使得宮氏重歸於世。&rdo;

他轉過身來，注視著一臉懵然無知的林正心，說：&ldo;……正心，我一生所為的，就是悟仙山能在我手中壯大。所以，不要責怪師父。&rdo;

正心倒退一步。

他的心臟被三百餘琴絃密密麻麻地貫穿，變成了一隻狼狽的篩子。

宮一衝下手太快，琴絃又足夠鋒利，被刺穿的血管迅速閉黏，竟然沒有流出一絲血來。

‐‐昔年宮一衝外出遊玩，撿了棄嬰林正心回家，看著喜歡，遂收為養子。

‐‐昔年林正心殺了應宜歌，本該落個廢除仙根逐出師門的下場，卻被師父保了下來。

‐‐昔年為了護著林正心，宮一衝得罪了應宜聲，甚至可以說，宮紈的死也與他脫不去幹係。可師父在薄子墟之事中，第一個確定要帶走的弟子便是林正心。

‐‐昔年林正心在替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