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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個人的存在已經天經地義成為不可或缺,溫柔已經日久天長深入骨髓,失去了他,存活業已失去了力氣。
更何況自己早已不如當年的意氣風發,多年的宿疾和死亡的威脅,已經一點點削掉堅強的外衣讓心變得脆弱,如果不是在最絕望的時候遇到了鳳蘭,恐怕早已冷掉,被埋到土裡。
蒼寒堡裡,他翩翩起舞,幽香襲來,讓他本來的心如死水意外地起了一絲漣漪。
現在想想,那是要多自私有多自私的念頭,明明知道自己快死了,卻想要在生命的最後能夠佔據這個美好的人,哪怕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幻想也好。
結果他比想像中的還要好許多倍,好到不可思議,跟鳳蘭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彷彿奇蹟,從未體驗過的幸福,從未奢想過的快樂,全部是他一手帶來。
上天如此殘忍,就這樣讓他失去了?
第12章
其實司徒雪融算不得不瞭解鳳蘭,他只是從來沒有想到過他的鳳管家除了對他溫柔個性樂觀等等優點之外,最大的優點其實是運勢比較強。這種人在漫漫歷史長河中幷不少見,雖說不大可能做到扭轉乾坤,卻有本事在命運翻雲覆雨的夾縫裡,分毫不損地鑽出來,而且神氣活現,完全不管自己的驚險動作把周圍的人嚇成怎樣。
如果赫連淵也事先知道這個,就斷然不會關著鳳蘭,試圖把所謂的抉擇權交給極度偏袒他的老天爺,因為天意一定是禍害遺千年。
那灘血確實是鳳蘭的,只是來源幷不像是赫連淵和司徒雪融猜測的那樣,而是他自己弄的。
那天赫連淵離開之後,鳳蘭就開始大口吃飯,人說貧者不受嗟來之食,可是那種道德顯然和鳳蘭這種平民的求生意志相悖。
他吃飽之後就開始試圖逃跑,努力地找尋鐵欄鐵窗之間任何一點能夠讓自己脫身的縫隙,不幸發現整個牢房貨真價實密不透風,讓他沒有一點逃跑的可能。
找尋到筋疲力盡的時候他又睡了,可能真的是從小身體就好的緣故,僅僅補充了一頓好飯好菜,再睡上一覺,鳳蘭醒來的時候已經沒有那麼頭重腳輕,燒也退了。
清醒的鳳蘭知道自己只剩一個方法就是喊人來幫忙,畢竟他出身青樓,嗓子是吊過的,聲音總比普通人更大更有穿透力。可是嗓子還是啞的,他試圖自己滋潤了很久也無濟於事,只得咬咬牙把碗給摔了,然後幹出了拿碎片劃破自己的手腕、喝自己的血來潤喉這樣的事情。
疼當然是疼的,血也真他奶奶的腥鹹難喝,可是之前在河裡凍都凍過了,鳳蘭覺得怎樣也好過那段回憶。
而且他一身面板幾乎一道疤都沒有,潔白無瑕,其實自己倒不怎麼喜歡那樣。
男人嘛,總覺得要像雪融那樣,身上帶著幾道傷痕才更有味道,如今終於他也有一條了,雖然別人是作戰負傷,他是逃獄弄傷,說出去還是有點不光彩。
割破手腕的後果是血流噴濺到幾乎止不住,勉強忍著腥味喝了幾口之後,鳳蘭就開始擔心起自己的小命,連忙撕了衣服裹上,緊緊的好幾圈勉強綁住了,接著仰天高喊救人。
北疆城的老百姓還是很熱心的,聽見喊聲真來了幾個,而且都沒有人質疑鳳蘭是因為什麼被關進去的。
鳳蘭覺得可能是因為自己長得俊美善良,實在不像壞人,總之幾個人又叫了城裡的鐵匠來,終於開了牢房把鳳蘭放了出來。
鳳蘭知道雪融在紅珠肯定特別擔心他,感謝了那些恩人就準備往城門去了,救他的幾個百姓就告訴他,在赫連將軍回來之前有出城禁令,只有婦孺可以出去,青年男子一律要留城。
鳳蘭心道,那有何難?當即向救他的百姓借了條女孩的裙子,又到人去樓空的赫連將軍府裡偷了點上路的銀子,再去市集買了胭脂水粉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