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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宣瞥了眼悠悠轉醒的沙彌，沒有說話。

沙彌一睜眼便見到大名鼎鼎的尊者與尊者徒弟，摸不著頭腦，先誠惶誠恐行禮。清明淡然回應，不等沙彌好奇，未曾解釋兩人為何深夜出現他人房中，一股風捲起成年的徒弟抱著離開，一句話未說。

沙彌傻眼，總覺得師徒兩人怪怪的。

‐‐

回到禪室，清明放下徒弟，點了燈，兩人對望，清明的表情再也收不住，直視徒弟，彷彿把所有難言的情緒盡數傾注於目光，深深望進徒弟眼裡，想探究徒弟深藏心底的真實想法。

&ldo;你自己說，還是我問你答。&rdo;

師宣盯著腳尖，&ldo;我無話可說。&rdo;

&ldo;抬起臉，告訴為師‐‐你為何壞人修行？&rdo;

師宣抬臉，臉上並無多少表情，包括被抓包該有的慌張或者傷人過後的愧疚，只一句，&ldo;不過是被本能支配。&rdo;

&ldo;什麼本能？！&rdo;清明感到可笑，&ldo;你莫要告訴為師你天性殘暴？性喜作惡？！你若說出個哪怕牽強附會的因由，也好過告訴為師‐‐你行此惡事竟無一絲理由！目無法紀！胡作非為！你如此恃惡亂為，要讓為師如何自處？&rdo;

清明心緒紊亂，法力不受控制，袖中冷風吹鼓衣服，落於牆上的影子張牙舞爪，把凌亂的內心表露無疑。

師宣上前抓住清明的手，&ldo;師父莫氣，你一生氣，我就心疼。&rdo;

清明無端覺得可笑至極，他如此難捱痛苦，徒弟卻完全體會不到，他似乎未曾真正瞭解過這個徒弟，也料不到這個徒弟下一步的舉動。眼前人抬眸玩笑道，&ldo;師父想聽到什麼答案，儘管告訴我，你讓我怎麼說，我就怎麼說。&rdo;

清明盯著師宣，徒然退後幾步。

那種渾身疲憊無法遮掩的樣子讓師宣有些心疼，不由自主追了幾步。

跨出房門的清明回眸，暴出一掌狂風，朝師宣襲去‐‐

師宣躲也未躲，迎面劈來掌風臨到咫尺卻繞了一個彎，劈向身後的床榻，轟！四分五裂，師宣理了理被吹亂的鬢髮瞄了眼被震得粉碎的床榻，抬頭見清明一張臉毫無溫情，眉間的硃砂痣彷彿泣血般，刺人眼疼，聽清明道，&ldo;莫要跟來！&rdo;

清明立下結界，匆匆離開。

……

佛爺早已察覺到小弟子那的動靜，把手裡擺弄的傳音紙鶴放回箱中，整好衣服等在殿中，等來清明。

快得看不到表情，小弟子一進門就五體投地撲在殿中，頭叩於地，沉聲道，&ldo;弟子有罪。&rdo;

&ldo;何罪之有？&rdo;

&ldo;界內沙彌佛丹受損全因弟子。弟子罪無可恕，原幫助受害沙彌重塑佛丹，自貶出界。&rdo;

&ldo;你不說清楚，我怎知你所犯何事，該當何罪？&rdo;

&ldo;背叛佛門之罪，請佛爺懲罰。&rdo;

&ldo;頑固！&rdo;佛爺罵道，&ldo;你顧左右而言他，不肯說個究竟一味請罰，莫不是跟你那徒弟有關。&rdo;

清明渾身一僵，叩頭道，&ldo;弟子之錯一力承擔。&rdo;

&ldo;果然跟你那乖乖徒兒有關！&rdo;

&ldo;師父‐‐&rdo;清明叫道。

佛爺冷笑，&ldo;你這時候倒記得我是師父了！你是有罪！包庇罪徒！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