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頁(第1/2 頁)

香月奶奶衝著屋裡的趙老氣大吼：&ldo;你個沒人味的倔驢，你非要逼死我們娘仨是不是？你倒放個響屁呀！&rdo;

趙老氣在屋裡吭哧半天，沒頭沒腦扔出一句話：&ldo;除非他趙大櫓家不退婚！&rdo;

趙香月爬起身，邊走邊說：&ldo;行了，爹，我明白了，您先吃飯吧！&rdo;

趙香月兩腳踩棉花似的，東倒西歪地來到趙大櫓家的院門口，她伸手拍了幾下門，&ldo;撲通&rdo;一聲跪下：&ldo;大嬸兒，香月求您來了！求您別退婚好不好？&rdo;

大櫓娘端著一盆髒水出來：&ldo;喲，你還敢覥著臉來求我，你個傷風敗俗的破爛貨，你進我們家門我都嫌噁心！快滾，給我滾得遠遠的！&rdo;

趙香月忍氣吞聲地說：&ldo;大嬸，求您了！&rdo;

大櫓娘抬手將一盆髒水潑在了趙香月的臉上，趙大櫓隔著門縫見了，急忙跑出來，衝著他娘就喊：&ldo;娘！你這是幹什麼呀！&rdo;

趙香月抬起掛滿髒水的臉：&ldo;大櫓哥，我是來求大嬸別退婚的，她既然不待見我，就讓我去跳虎頭灣吧！&rdo;

&ldo;香月，你別走！&rdo;趙大櫓一把拉住趙香月，轉身回到屋裡，從灶上拿起一把菜刀，&ldo;呼&rdo;的一聲架在自己的脖頸上，說，&ldo;娘，揭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您再這樣對待香月，我就死給您看！&rdo;

大櫓娘一巴掌抽在兒子的臉上：&ldo;你個沒出息的貨，族長大老爺怎麼說的，他要重賞你，要出錢給你娶最好的清白女人！&rdo;

趙大櫓晃著手裡的菜刀：&ldo;我什麼女人都不要，我就要娶香月！&rdo;

大櫓娘被兒子嚇呆了：&ldo;大櫓，娘求你了，你可千萬別做傻事啊！&rdo;

趙大櫓又晃了晃菜刀：&ldo;您要是不答應我和香月的婚事，兒子這就抹脖子！&rdo;

大櫓娘忙說：&ldo;我答應，我答應還不行嗎？不過婚可以不退，可是彩禮我們就不給了！趙香月已經給海貓當過未亡人了，未亡人叫什麼？就叫寡婦！寡婦想進我們家的門，不光不給彩禮，他們還得陪送才行！&rdo;

趙香月問陪送多少，大櫓娘尋思半天：&ldo;船！啥時候有一條船，啥時候過門，沒有船你甭想！&rdo;

趙大櫓又晃起菜刀，還想以死跟他娘討價，卻被趙香月攔住：&ldo;大櫓哥，求你別跟大嬸爭了，誰讓我有錯在先呢……行，大嬸兒，咱說好了，一條船，啥時候我們家有了一條船的陪送，我就過門。&rdo;

趙香月說話算話，她當即借來趙大櫓的魚皮水衣，拎起來就朝海邊走去。趙大櫓跟在她身後，一個勁地嘟囔：&ldo;香月，你不該輕易答應我娘，你一個姑娘家，憑什麼本事能掙一條船啊？&rdo;

趙香月告訴趙大櫓，她聽說城裡人興吃海參，一斤海參能賣好些錢，而且她水性又好，可以撿海參賣錢。從此以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趙香月一門心思下海撿海參。她把撿上來的海參用鹽水煮了，再搓上草木灰放在海灘上曬乾了，然後託人送到城裡賣了，不知不覺就積攢了成摞的錢。不知為什麼，趙香月常常會覺得這錢攢得太多太快了，有時眼前還會浮現出海貓放蕩不羈的談笑。伴著那些談笑，她的淚水便無聲無息地淌個不停。

第十六章

膠東崑嵛山素有&ldo;秀拔於群山之冠&rdo;的美譽，古往今來，這裡吸引了無以數計的帝王將相、文人墨客和僧家道眾。他們或吟詩作賦，或銘碑刻石，或鑿洞建庵，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