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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針凝著淡淡的月華,漠漠回應著紫薇的關注,對她的祈求無動於衷。
已經來不及後悔了,半途而廢也不是自己的個性,既然答應了人家,又收了定金,就努力去做吧。
紫薇的手握成拳,又慢慢放鬆,在茸茸嫩草上躺了下來,枕著一隻手臂,仰望星空。
夕琦倚窗,默默注視著躺在坡上的紫薇。
&ldo;你在擔心她麼?&rdo;是棠梨的聲音。夕琦轉身,目光在黑暗中晶瑩深邃,美妙的嗓音有幾份低沉:&ldo;希望她能夠安然無恙地回到她自己的世界。&rdo;
夜色在棠梨的臉上刻出了幾條輪廓分明的痕跡,火暴的朱雀神鳥身上此刻竟有種夕琦身上才有的冰寒之息。
&ldo;唉。&rdo;低低的嘆息聲隱沒在夜色中,撲朔迷離,化成了花的飄零,風的呢喃,水的宛轉。
寒氣濃重,單薄的衣衫沾染了點點夜露,紫薇打了個噴嚏,她揉了揉鼻子:&ldo;誰在咒我嗎?&rdo;
手指間有著淡淡的青草味道,剛才壓著草地,沾了許多草汁,紫薇站了起來,去坡下的小溪洗手。
半月懸空,光華清冷不減,小溪上碎銀流淌,歡暢無比,時時撞擊卵石,叮咚悅耳。但紫薇感覺到一種死氣,壓抑陰森,完全有別於月下溪流的生氣。站在溪邊,她側目一看,險些驚叫失聲。
一個小人騎著小馬立在溪邊的卵石上,人、馬皆拇指般大小,如白玉雕刻,晶瑩潤澤,且眉目如畫,纖毫畢露,此時小人和小馬周身環繞著絲絲縷縷的水霧,身體後弓,準備伺機而逃。
在它們面前,是一條身軀巨過它們數十倍的白蛇,四翼齊振,支撐著上身高高昂起,額頭處逐漸變為赤紅,紅信吞吐間縷縷粉煙溢位,似乎隨時可將小人與小馬一口吞掉。
紫薇環顧四周並無稱手之物,只好俯身從水中撈起一塊卵石砸向怪蛇,然後一把撈起小人和小馬,轉身跳入溪中。
溪水寒徹,才過小腿,但紫薇馬上想到此舉欠妥,那蛇有四翼,或可飛行,靠溪水阻擋似乎是愚蠢之舉。
果不其然,身後風生水起,緊接著紫薇背後劇痛,撕心裂肺,身子半轉間,瞥到那巨蛇牙間含血,還夾帶著自己的碎衣與皮肉,昂首人立於身後。
四肢麻木起來,彷彿欲脫體而去。紫薇手指不自覺地鬆開,小人和小馬跳入水裡,隱沒在巨石中,似乎安全無礙了。
感覺正在一點點失去,身軀的轉動彷彿搬弄巨石般費勁,已經無所謂疼痛了,好象入了禪境,無喜,無怒,無哀,無樂,無所思。
紫薇手指微屈,彷彿要抓住什麼似的,慢慢向後倒了下去,打破了粼粼銀波,銀片飛濺,水色斑駁。
融著暗黑的血汩汩流淌,在溪水中淡釋,流逝而去,生命力彷彿也隨著鮮血的失去而減弱,冰冷的溪水似乎讓紫薇產生了一絲清醒,一抹苦笑由於臉部肌肉的麻木而變得牽強。
&ldo;不會這麼滑稽吧,哪部小說的主角也沒有出師未捷身先死的道理啊?難道自命英明神武精打細算無往不利的紫薇我,竟然會在剛開始自己的異界之旅時,就為了救一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小人而成為毒蛇荼毒的受害者嗎?可是什麼都沒玩,也沒見識過,更沒有得到任何回報,反而把自己的命搭上,這實在是太虧了吧。&rdo;
思維異於身體的靈活著,視線越來越模糊了,不過身體卻感覺沒有那麼沉重了,只是眼皮不自覺地就要搭下來,影響視線。
&ldo;天空好象一塊鋪著許多鑽石的天鵝絨哦,真是漂亮極了。&rdo;紫薇吃力地閉上了眼睛,一滴淚水慢慢融進了臉頰旁的溪水中,變成了其中的一份子,帶著爍爍的銀芒,摻著淡淡的毒血,不知憂愁地向遠方奔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