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中的協奏曲(四)(第1/2 頁)
(十)
艾文和她姐姐交談過以後,不再回復舒雲的郵件。
有一次他收到舒雲的郵件:
“……什麼是愛情呢?應該是一種放棄吧?如果我的放棄可以使對方過的更好,那麼我的放棄就是最好的愛情。是麼?”
艾文猜想她的網友姐姐已經和她談了。
艾文抑制住回覆郵件的強烈慾望,沒有回答舒雲的問題。他覺得自己的心沉人到了無底的深淵。
艾文在雨中跑,在風中跑,在孤獨中跑。
他朝著東方跑。太陽還沒有升起,淡墨色的天空中掛著一彎新月,天邊地平線上方的雲是深藍色的。
現在艾文已經調整好跑步的速度了,他的雙手在胸前有力地擺動,他的堅定的腳步有節奏地踩踏在護城河的堤岸上。
柳樹在晚秋的淺寒裡靜靜地肅立,樹葉已經枯黃了。但艾文知道熬過一個嚴寒的冬天後,早春之風自然會帶給它們綠色的生命氣息。
太陽還在地平線的下方,但艾文也知道它正在升起,因為遠方的那朵雲彩的顏色正在變淡,雲彩周圍的緋紅色卻越來越濃重。
此時在晨色中穿越柳樹林的艾文,就如逐日的夸父,執著而自信:只要我這樣一直跑下去,我就能追回我的青春、自信、愛情和浪漫情懷。
要是我能堅持這樣跑下去,我還能追上天邊的那朵彩雲。
(十一)
有個中午,艾文隱身登入qq,他看到舒雲線上,並給他留了言:“艾文,我在等你!”
艾文下意識地顯身:“舒雲,你怎麼了?”
“我在實驗室,不敢回家。”
“為什麼?”
“我害怕。”
“發生什麼事了?”
“我被搶了。”
艾文用電話卡撥通了舒雲的手機:“你人沒事吧?”
“手被劃破了。”
“嚴重嗎?”
“出了點血,不嚴重。”
“快去看醫生吧。”
“不用,我用了創可貼。”
“報警了嗎?”
“沒有,報了會很煩瑣。”
“怎麼會弄成這樣的?”
“我晚上十二點下班,在回來的路上有個人拿著刀子要搶我的包,我抓著包不放,他拿刀刺過來,手就劃傷了。”
“怎麼又去打工了?”
“我想掙張機票錢,聖誕節想回趟國。”
“你以前沒提過要回國過聖誕節啊?”
“我想回來看你,”電話的那一端,舒雲開始哽咽起來,“我很不甘心就這麼放棄。”說完這句話,舒雲終於哭出聲來。
此時的艾文徹底迷茫了。
(十二)
艾文又在晨光中追逐天邊的那朵雲了。天氣轉冷了,他穿上了長運動衣褲。
初冬天邊的雲彩看上去更遠。這一次艾文也比任何一次都跑得遠。
他攆過無數騎腳踏車和蹬三輪車的人——他們多半趕著去上早工,都是些靠耗時間和體力,為生計奔波的人。
早行的人們,讓我來問問你們,你們是不是也曾遭受過失落的痛苦?
你們是否也象我這樣需要靠一種體力上的耗損來救贖自己?
也像我這樣靠長跑來抑制對你心愛人兒的思念?來抑制對愛情的渴念麼?
人們匆匆而行,神色默然。
心懷憂傷的艾文感覺自己必須孤獨地,以同一個姿勢一直這麼跑下去,跑到地老天荒,跑進虛無的時空。
假如我精疲力竭了,跑不動了,我就這麼倒下去,我的身子會化成一灘異鄉的泥。
我希望在這灘泥土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