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頁(第1/2 頁)
謝衣聽出了溫行的話外音,點點頭,讓唐安繼續去門口候著之後重新端起碗筷來。
接下來的一刻鐘內,溫行和謝衣嚴格遵循著食不言寢不語的禮儀,慢條斯理地用完早膳。
這期間,整個屋內安靜得只餘下細微進食的聲音。
被押上來的那個人從頭到尾都跪得戰戰兢兢,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慢吞吞地吃完東西,溫行和謝衣交換了一個眼神。
隨後,他端回往日裡平易近人的模樣,狀似關心地問:「咦,你怎麼發起抖來還出了汗?可是這屋內悶得慌?」
說完,溫行不等那人回答又自顧自地呢喃道:「不對啊,如今秋意正濃,此刻又正值早晨,不應該是感到寒冷麼?」
溫行的言語間是分毫不差的關懷。
那人連忙道:「小,小人腿腳自幼就落下了毛病,許是跪久了導致的,令溫二公子見怪了。」
「是我疏忽了,快快請起。」
溫行一邊說一邊過去伸手扶住他,不經意間嗅到了他身上的一股異香。他對於刺鼻的香味本就敏感,微皺了下眉後又立馬舒緩開來,詢問:「不知貴姓?」
「貴」字一出口,那人嚇得差點又給跪下,忙不迭賠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小人姓張,只是一個普通的下人。」
結果他剛說完,一旁已經站起身來雙手抱胸的謝衣輕哼一聲,冷不丁地說:「戶部侍郎府上的大總管,可真是夠普通的啊。」
張總管臉色一白,硬生生扯出一絲乾笑。「能被殿下識出,實乃小人榮幸。」
不管那張總管內心是何等的慌亂,溫行倒是因著謝衣那一言有了思緒,輕笑道:「殿下最煩有人打擾他用膳,如今正值氣頭上呢,說話不客氣了點,張總管莫見怪。」
「不敢不敢。」張總管連連擺手,向後蹭出一小步。
溫行不動聲色地側身一步擋住去路。他的眸底清明平靜,不像是要審訊的樣子,而且還乾脆和張總管聊起了一些瑣事。
所聊內容無非就是家裡長短,俸祿如何等等看似無關緊要的事情。說了好半會兒之後,溫行忽地插問一句:「說起來,不知張總管為何會出現在斐府呢?」
「小人只是在斐……」前頭有問必答慣了的張總管剛說出幾個字又連忙咬住了舌尖,半放不放的心一下子懸回了嗓子眼。
溫行笑眯眯地看著他,頗為耐心。
張總管可就沒他那麼好心情了,結結巴巴好半天才連出一句話來。
「小人只是……只是去……只是在斐府門口……路,路過……」
溫行自然不會信他這敷衍至極的說辭,輕輕勾唇正要再開口,變故卻在這時忽然發生——
窗外倏地傳來一陣破空之聲,溫行只聽見身後之人喝了一句「小心」,旋即他就被猛地一撲倒,連帶著把張總管一齊給拽倒了。
後有謝衣以身相護,前有張總管無辜墊背,兩支銳利的箭只擦著溫行而過,劃破了他的衣袖。然而謝衣和張總管就沒那麼好運了,一個手臂被擦出紅口子,一個結結實實地捱了一箭。
電光火石之間,溫行來不及思考,當機立斷爬起來對唐安命令道:「追!」
早在變故發生的那一瞬間,唐安就做好了準備,丟下一聲「是」後轉身就追了出去。
溫行一時情急之下也跟著出了去,期間只來得及匆匆囑咐聞聲而來的福祿叫太醫。
白日之下視野良好,沒過多久溫行就望見了沒追出去多少的唐安和更遠些的白衣人。
幸而今日溫行挑了一件窄袖外衣,追起來也不算麻煩,逐步拉近了與唐安的距離。
那白衣人所走之處毫無巡邏隊的身影,就好像那人對巡防圖爛熟於心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