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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佑樘……&rdo;皇太后又要勸。

太子此時道：&ldo;還望皇祖母贖罪，唯此一事，孫兒不能答應。&rdo;

&ldo;什麼?&rdo;皇太后面現怒意，&ldo;佑樘，你別兒女情長，這子嗣問題非同小可，假使當年你不是皇后養大的，如何能做太子?&rdo;她嚴厲道：&ldo;太子必是皇后之子，這等祖訓，任誰也不能違抗的!而嫣兒無錯，亦無失德，你萬不能廢了她。&rdo;

太子心中一凜。

他知道皇太后句句在理，可是卻難以狠下心來，想到馮憐容輕撫肚子的表情，心裡竟像被針紮了一般刺痛。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道：&ldo;孫兒自小便是被母后養大，對此再清楚不過，天下孩兒，沒有一個不是想留在親生母親身邊的，我的孩兒也是一樣。&rdo;

這話未免有些大逆不道，皇太后一下坐直身子，質問道：&ldo;莫非你在怪皇后待你不好?&rdo;

&ldo;不，母后待孫兒很好，常教很多世間道理，最終也造就了今日的孫兒，只是……&rdo;太子目中閃過一絲哀色，輕聲道，&ldo;母后卻也與孫兒稱不上親近。&rdo;

短短一句話，瞬時叫皇太后的心軟下來。

她其實又哪裡不知皇后的性子。

當年太子是她硬塞給皇后養的，就為讓她坐穩位置，可是皇后顯然沒有把太子當成親生兒子來養大，雖說教他成人了，可是像對待永嘉的那種感情卻是沒有的。

皇太后看著太子的目光漸漸柔和起來。

說起來，她這孫兒也是命苦，父親不喜，母親不愛，唯有她這祖母尚有幾分真心。

皇太后緩緩說道：&ldo;佑樘，你也別生怨氣，當年唯有這樣，你才能做太子!&rdo;

太子道：&ldo;孫兒沒有埋怨，也一直感激皇祖母，母后大恩，只是總有些遺憾，故而孫兒對此頗是牴觸，更何況此事也不太合適。&rdo;

皇太后詢問：&ldo;怎麼說?&rdo;

太子正色道：&ldo;當年母后年近三十才養了孫兒，而阿嫣年紀輕輕，何怕以後無子?孫兒是覺得把孩兒交予她，將來阿嫣自己又有兒子，那長子該如何自處?&rdo;

皇太后顯然漏算了這一點。

她皺了皺眉，由不得沉思起來。

若馮貴人生的孩兒正如朱太醫說的，是個兒子，把他抱與太子妃撫養，將來被立為太子，以後太子妃又生一個兒子，那是她親生的，未必就不會生出換太子的心思，那麼，兄弟兩個……

退一步講，就算暫時不立太子，兩個孩子都是太子妃養大，等到懂事之後，又豈會不生出相爭之心，偏偏又是同父異母，可比一般的情況來得複雜。

皇太后不敢想下去了。

太子乃國本，容不得半點含糊。

除非太子妃真的生不出來，那也罷了，而現在確實是早了一些，她不過才二十二，並不是沒有可能。

皇太后想了好一會兒才道：&ldo;也罷，哀家其實何嘗不希望你與阿嫣有個孩兒呢，佑樘，你是將來的帝王，有些事情，是要分清楚的，不可亂了倫理朝綱。&rdo;

太子知道她在說什麼，緩緩點頭：&ldo;皇祖母的話，孫兒銘記在心。&rdo;

別說他只是太子，就是帝王，他的父親，要立一個太子也不是隨心所欲，到最後，還不是為大臣左右，立了他麼?

他雖則年紀輕輕，卻早已明白人生的無奈，所以很多時候，他也只能忍，只有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