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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錯。&rdo;

&ldo;憑著神的名字起誓，我要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說實話。&rdo;

&ldo;可以，&rdo;魔鬼說，&ldo;問吧，要簡短些。&rdo;

&ldo;你不是住在這個膽瓶裡嗎?可是照道理說，這個膽瓶既容不下你一隻手，更容不下你一條腿，怎麼容得下你這樣龐大的整個身體呀?&rdo;

&ldo;你不相信我住在這個膽瓶裡嗎?&rdo;

&ldo;我沒有親眼看見，絕對不能相信。&rdo;

這時候，魔鬼搖身一變，變成一團青煙，逐漸縮成一縷，慢慢地鑽進膽瓶。漁夫見青煙全進了膽瓶，就立刻拾起蓋印的錫封，把瓶口封上，然後學著魔鬼的口吻大聲說：&rdo;告訴我吧，魔鬼，你希望怎樣死?現在我決心把你投到海里去。&rdo;

魔鬼聽了漁夫的話，就說：&rdo;漁夫，剛才我是跟你開玩笑的。&rdo;

&ldo;下流無恥的魔鬼，你這是說謊呀!&rdo;漁夫一邊把膽瓶挪近岸邊，準備扔到海里去，一邊說，&ldo;我要把你投到海里，你說你在海里已經住過一千八百年，這一回我非叫你在海里住一輩子不可。我知道你是壞透了的。我不僅要把你投到海里，還要把你怎樣對待我的事告訴世人，叫大家當心，撈著你就立刻把你投回海里去，讓你永遠留在海里!&rdo;

……

杜原揉了揉乾澀的雙眼，有些氣餒地靠在椅背上。為了怕自己漏過任何關鍵之處，他幾乎是逐字逐句地看完了這篇古老的故事。杜原當然知道，既然這只是一篇童話，那麼即使故事和現實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絡，這種聯絡也必然是隱喻性的。杜原看了看桌上的一張紙，上面有一些零散的詞句，這是他在閱讀時隨手用鉛筆寫下來的。

&ldo;一千八百年……十八個世紀。&rdo;杜原唸叨著，陷入深思。在一般的童話故事裡，似乎很少出現這麼長的時間，而魔鬼，如果理解成某種災難應該是順理成章的事情。既然江哲心對這個故事感到害怕，那麼這種災難肯定會帶來極其嚴重的後果，那這會是什麼災難呢?應該不是指大冰期，因為江哲心在日記的前部分對此早就提及，並且江哲心從來就認為大冰期無法避免，因而在他的闡述裡對大冰期並沒有害怕，而是希望找到人類能夠度過漫長冰期的途徑和辦法。這個過程當然會付出巨大的代價，但似乎江哲心並不認為人類毫無希望。

可是，當江哲心提到瓶中惡魔時，卻顯現出了深入骨髓的絕望。現在看來，他後來表現出的頹廢與此大有關係。江哲心一定是被某個念頭死死纏住了，他絞盡腦汁試圖突圍，既是為自己，也是為人類能渡過劫波。但是很顯然，他失敗了。杜原突然回想起照片中江哲心那呆滯的目光，那種眼神讓人疑心他的軀體裡是否還有靈魂。也許江哲心的靈魂已經永遠地困在了某個未知的魔瓶裡……杜原猛地打了個冷戰。

地質地物所的全稱是中科院地質與地球物理研究所，杜原在樓層指示牌前端詳著。根據瞭解的情況，於衛祥幾年前因為工作需要已經轉到了管理部門，現在是所地合作處的負責人。所地合作處這個名字有點兒怪，其實就是所裡負責同地方上合作，主管宣傳服務以及技術轉讓的部門。所裡總務處的人專門提醒杜原說於衛祥近來身體不大好，談話時間不要太久。

因為事先在電話裡聯絡過，於衛祥見到杜原時沒有什麼特別的表現。他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些，看來早年的研究工作對他的健康有所影響，都知道乾地質這一行是頗為辛苦的。

&ldo;那時候我在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