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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操回到洛陽,沒來得及去鄴縣,在收到了孫權送來的關羽的首級以後,不久便舊病(頭風)復發,派人叫曹彰趕快來洛陽。曹彰很快地來到洛陽,曹操已死。
替曹操辦喪事的,是賈逵。曹彰問賈逵:&ldo;先王(曹操)的璽與綬,在什麼地方?&rdo;
賈逵回答:&ldo;先王已經有了太子(曹丕)。璽綬在什麼地方,不是(您)君侯所應該問的。&rdo;曹彰是鄢陵侯,所以賈逵稱他為&ldo;君侯&rdo;。
曹丕這時候不在洛陽,在鄴縣。曹丕的左右,有曹操留下的老臣華歆、王朗之流,叫曹丕不必去洛陽奔喪,立刻就在鄴縣行禮即位(宣佈繼承曹操的魏王之位)。這是很厲害的一著,消弭了其他王子的可能有的爭位的野心。
曹彰向賈逵詢問了璽綬在什麼地方;他為什麼要如此呢,是不是自己想繼位為魏王?進一步說,曹操為什麼要在病危之時,派人叫曹彰趕快來洛陽?是不是想叫曹彰繼位?或是,如魚豢在《魏略》裡所說,&ldo;依照曹彰的猜測,曹操想改立曹植為太子。以曹植繼位為王?
《三國志集解》的作者盧弼。認為《魏略》的說法&ldo;不足信&rdo;。盧弼舉出《太平御覽》卷二百四十一所儲存的一條曹操的&ldo;令&rdo;。這一條&ldo;令&rdo;,是寫給&ldo;子文&rdo;的(子文是曹彰的字)。令的全文是:&ldo;告子文:汝等悉為侯,而子桓獨不封,止為五宮中郎將,此是太子可知矣。&rdo;
我卻以為《太平御覽》之中的這一條&ldo;令&rdo;,也未必可靠。我懷疑這一條&ldo;令&rdo;,因為:(一)當父親的很少不稱兒子的名而稱字;(二)曹操早就立了曹丕為魏國的太子,曹彰不是不知道。曹操用不著提起曹丕尚未封侯的事,用這一點事實,來證明曹丕是太子。當父親的,想立誰為太子,就立誰為太子;已經立了誰,誰便是太子,當父親的用不著向別的兒子解釋,或提出什麼證明。
《魏略》又說,曹彰向曹植說:&ldo;先王叫我回來,大概是想改立你為太子罷?&rdo;曹植回答:&ldo;你不可以有如此想法。袁紹的兄弟爭位,你沒有見到麼?&rdo;
《魏略》這一部書,充滿了這種&ldo;想當然耳&rdo;的謠言。《魏略》的作者魚豢忽略了曹操在建安二十四年年底與二十五年年初,早已對曹植失望,連一個&ldo;南中郎將、行徵虜將軍&rdo;的官職都撤銷了,怎麼會異想天開,又要把曹丕換了,改立這喝酒喝得爛醉的曹植?同時,曹丕在這幾年以來,頗會裝模作樣,做出一副彬彬有禮、謹慎小心的姿態,已經贏得丁曹操的信任。
曹彰沒有理由,對曹植特別好,對曹丕特別不好。他沒有理由為了曹植而去傷害曹丕。
那末,他又為什麼要向賈逵詢問:&ldo;先王的璽綬何在?&rdo;我以為,他可能是自己想繼位為王。曹丕當然很快就接到賈逵的報告。也很快就下令所有諸侯,包括鄢陵侯曹彰與臨淄侯曹植,都各回本國(按照當時的制度,諸侯在所封的本國居住,&ldo;科禁甚嚴&rdo;。所謂&ldo;科&rdo;,是一條一條的規矩。例如,不得與別的諸侯有所來往或通訊,不得於未經請準之時,擅自進京或到魏國的都城鄴縣、求見皇帝或當政的&ldo;丞相、魏王&rdo;;也不得於言語上及行動上&ldo;非禮&rdo;。所謂&ldo;非禮&rdo;,包括喝酒過量,或酒後罵人,尤其是罵了&ldo;監國謁者&rdo;。監國謁者,在事實上等於是監視諸侯的&ldo;獄吏&rdo;,而諸侯等於是&ldo;待決之囚&rdo;)。
&ldo;封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