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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大夫不知慕容家的野心,只當這是慕容復孝順,不欲外人非議其母不慈。當下暗嘆了口氣,言道:&ldo;你這傷勢雖說不傷性命卻也頗為棘手,且忍著些疼罷!&rdo;說罷,便令阿朱阿碧去取清水、烈酒、刀剪等物。
只因傷處範圍過大,劉大夫忙了大半個時辰方才完工。他剛放下衣袖,耳邊便聽得慕容復幽幽地出了口氣。對上慕容復已略顯迷濛的雙眸與慘白地近乎透明的面頰,不知為何,劉大夫的心底竟生出了絲絲寒意。他急急留下一張藥方,正想告辭,阿碧忽然又怯生生地補了一句:&ldo;大夫,還有……還有公子的膝上……&rdo;她跪倒在地,小心翼翼地為慕容復捲起長褲,只見他的雙膝已腫地如饅頭一般。劉大夫見狀,終於忍無可忍地倒抽了一口冷氣,暗道慕容夫人狠辣。至於慕容複本人,神智雖在,卻已疲累地說不出話來了。
慕容家的兩位正經主人俱臥病在床,四大家臣與鄧大嫂便留了下來主持局面。眾人處置過一幹事務、用過晚膳,正要各自回房歇息,一整日都渾渾噩噩的公冶乾忽然出聲道:&ldo;大哥大嫂、三弟、四弟,先留步,小弟還有幾句話要說。&rdo;
大夥不明所以地回頭看他,卻見公冶乾忽而莫名一笑,低聲道:&ldo;今日之事,大夥怎麼看?&rdo;
今日慕容復母子生隙,眾人俱是心情沉重,此時見公冶乾居然發笑,各個心中詫異。只見鄧百川沉默了一陣方唉聲嘆氣地道:&ldo;不意公子這般固執。&rdo;鄧百川原是親眼看著慕容復長大,又兼是他武學上的授業恩師,自以為對他的秉性十分了解。這十四年來慕容復給他的印象從來都是溫文有禮,對慕容夫人更是千依百順,鄧百川如何也料想不到居然會有今日。
包不同送走王語嫣之後便抽空逼問了桂媽媽一番,此時見鄧百川搖頭感嘆慕容復固執,他難免故態復萌地出言反駁:&ldo;非也,非也!並非公子固執,而是他待表小姐情深意重。你們道主母今日為何大發雷霆?據桂媽媽所言,昨夜主母親眼所見公子為了替表小姐描花樣子將功課置之不理,這才……&rdo;說到這,包不同意味深長地停了下來,他想做一個戲謔的表情,可惜天生貌醜,再做這副擠眉弄眼的怪樣瞧起來頗為猥瑣。
風波惡聽聞事情的起因如此,不由低聲嘟囔了一句:&ldo;好歹也是親戚一場,主母未免……&rdo;他雖慡直無心機卻仍記著自己的身份,當下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下去。
風波惡這句未盡之言卻是說地鄧大嫂心有慼慼,不禁嘆道:&ldo;公子行事雖說循規蹈矩,實則是個多情種子,前有表小姐後有阿朱阿碧。只是他縱然花時間哄表小姐高興,對功課也從未放鬆,主母因著自個的好惡,未免也將他逼地太狠了。&rdo;
&ldo;非也,非也!&rdo;包不同聽鄧大嫂說罷便又要反駁,&ldo;這哪是主母不喜表小姐,分明是因為這婆媳原是天生的仇敵。大嫂,依老包看,日後可少不得大嫂為公子多多轉圜。&rdo;
包不同等人正說得熱鬧,公冶乾卻忍也忍不住地嗤笑出聲,低聲嘆道:&ldo;你們啊……&rdo;
大夥也知他們之中公冶乾最是多智,此時見了他這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姿態,鄧百川只顧低頭沉思,包不同卻是一臉的不以為然。而不等鄧大嫂出口發問,風波惡已然搶先道:&ldo;公冶二哥有何高見?&rdo;
公冶乾故作神秘地沉默了一會,忽然轉頭向鄧大嫂問道:&ldo;大嫂可還記得今日公子捱了幾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