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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進何琥珀的車裡，我靠在座位上，感覺到胃又開始翻騰。

&ldo;什麼事?說吧。&rdo;末了她心不甘情不願地補了一句，&ldo;你找我準沒好事。&rdo;

我沉吟片刻，直接切入主題，&ldo;你聽說過蔣恩婕這個人麼?&rdo;

她臉色大變，卻故作鎮定地問，&ldo;誰?不認識。&rdo;

我知她在說謊，乾脆說：&ldo;她家裡人找上門來了。&rdo;

&ldo;什麼?&rdo;她倏地直起身子，勃然大怒，&ldo;他們找你了?憑什麼?我還沒找他們算帳呢!&rdo;

我抓住她的胳膊，緊張兮兮地問：&ldo;你知道怎麼回事是不是?爸爸跟蔣恩婕到底發生過什麼?蔣恩婕真的是為了爸爸自殺的?&rdo;

她嘴角抽搐了兩下，摔開我的手，&ldo;我哪裡知道發生過什麼，你問我也沒用，那女學生自己要死要活，關爸爸什麼事?&rdo;

&ldo;你明明知道些什麼，不然你慌什麼!&rdo;我看出她神色有異，何琥珀撒謊的本事是很了得的，但是她有個不好的毛病，就是生氣的時候很容易自然流露。

她瞪了我半晌，說：&ldo;我只知道那個女學生當年瘋狂地追求爸爸，後來還鬧到跳樓自殺，事發後學校差點因為輿論開除爸爸，那陣子挺煩的，媽媽都不怎麼讓我出門，再後來怎麼樣我真的不知道了，沒人敢再提，人都是善忘的。&rdo;

&ldo;那媽媽呢?她有沒有說過什麼?你天天回家總知道的吧?&rdo;我對當年的事是一無所知，初中三年被爸媽送去寄宿，學校離家有點遠，又是軍事化的模式管理，經常一個禮拜都不能回家一次。何琥珀那時候正上高中，走讀。

她白了我一眼：&ldo;你以為爸媽會當著我的面討論?&rdo;

我頓時無語。我媽外柔內剛，何時何地都從從容容，就算有天大的事，她也不會表露在臉上。想到這裡，又是一盆冷水迎頭潑下，原以為可以從何琥珀嘴裡掏出隱情的。

&ldo;你手機響了。&rdo;她看我魂不守舍，抬肘捅了我一下。

我慢吞吞從包裡取出手機，是周諾言，意料之中。我猶豫著接是不接，何琥珀把頭湊過來看，奇怪地問：&ldo;你老公耶，怎麼不接?&rdo;

我到底還是掐了線。何琥珀不明所以地看了看我，開門出去叫她的助理跟司機上車。我的手機又響了兩次，我沒有勇氣接聽，最後關機作罷。何琥珀帶我去她家，她已將原來的那套房子賣掉，現在住的公寓可能是新買不久的，面積不是很大，但在海邊，頂層。

她助理送我們回來後就離開了。何琥珀指了指廚房的方向，說：&ldo;要水要吃的，自己拿。&rdo;然後跑去房間換衣服。

我沒精打采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忍不住去想周諾言大概要急瘋了，但他緊張的是我肚子裡的孩子。他都已經不愛我了，也不打算跟我過下去了，何必對這個孩子執著?以他的條件，多的是女人願意為他生孩子。

何琥珀從房裡跑出來，晃著手機說：&ldo;周諾言打來的，你什麼意思?&rdo;

&ldo;別說我跟你在一起。&rdo;

她不以為然地笑了笑，一邊按下接聽，一邊走去廚房燒水。

我不由豎起耳朵，聽見她確實沒出賣我，一顆心才慢慢放了下來。

半夜，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猶豫了好久，把手機開啟。簡訊的提示音不斷，除了方文琳的一條，其餘全部是周諾言發來的。我簡訊還沒看完，周諾言的電話就打了進來。我愣了一下，狠不下心再掐線，只好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