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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口氣，將她拉到花灑下面，開了水龍頭，溫水衝下來。他抱著她，下巴擱在頭頂上。

齊蘆取下花灑，將水從他肩頭上淋下來，很快便濕了。他取了沐浴露，抹在她身上，自己抱著她蹭了幾下。她吃不住癢，掙扎，熱水噴濺，一會兒便只聽見各種嬉笑和喘息的聲音。

最後，王文遠抱著全身發紅無力站穩的齊蘆出來，擦得乾乾淨淨放床上。他也鑽到被窩裡，抱著她，繼續道，&ldo;我媽教我說話，第一個詞是哥哥。&rdo;

&ldo;哥哥身體不好，好吃的先讓他吃;不能和哥哥吵架，必須讓著他;外面有人欺負哥哥的話，得保護他;哥哥的藥，急救電話，家裡的電話，附近親戚的電話，醫生的電話，必須背熟。&rdo;王文遠摸著她光滑的肩膀，&ldo;我小時候貪玩，不太記得住。他有一次特別想玩，拉著我出去，結果忘記帶藥了。一起玩的小孩子不喜歡他，因為太嬌了，就推他。我去打架，他來勸，也被揍了。最不妙的是回家走半道，他還發病了。我一個人弄不動他，是旁邊路過的叔叔把他揹回去的。&rdo;

齊蘆窩在他腋下，感覺很安全。

&ldo;又被揍了一頓，不準吃飯，還得跪天井。&rdo;

&ldo;你幾歲?&rdo;

&ldo;七歲?忘記了。&rdo;

她咬他一下，&ldo;騙子，怎麼可能忘?&rdo;

&ldo;我餓得不行，媽只給水喝，爸說不能認錯就放，必須吃教訓記住了才算。我哥就趁他們不注意，偷冰箱裡的蘋果給我吃。我動作不能太大，他就切成小塊兒，裝塑膠袋裡塞給我。我把袋子綁手腕上，沒人見的時候就吃一塊。&rdo;

&ldo;他比我大，體弱心思多，改不了爸媽，就自己讓我。&rdo;

也就是說，哥哥是好哥哥，爸媽生王文遠下來只是為了照顧他，物盡其用而已。

齊蘆摸摸他的頭，&ldo;好孩子，委屈你了。&rdo;

王文遠貼著她臉，多少年憋著的話全倒出來，&ldo;家裡那老房子，傳了蠻多代，名義上算是我爸的。不過也給很多親戚在住，產權不明確。我爸說了算是給我的，但那玩意還真不好弄。哥挺喜歡它，覺得不修復修復，過幾年準塌了。而且時間拖得越長久，地價房價上漲，到底算誰的更說不清楚了。他就站出來，把那些親戚都招呼攏，成立一個啥老宅子的管委會。產權算我的，我出錢修復，他負責經營修繕和後期維護。&rdo;

&ldo;這算是好事呀。&rdo;齊蘆更好奇了，多大的房子得需要管委會?

&ldo;是好事，所以沒阻止。他身體不好，正經工作挺麻煩，就幹這事挺有興趣的。&rdo;

齊蘆打了個哈欠，&ldo;所以他找你增加預算，你就讓他解決我們的事?&rdo;

王文遠沉沉一笑，&ldo;不好嗎?兩全其美。&rdo;

她沒回話，閉眼準備睡了。他則不然，精神還旺盛得很，親親摸摸地，自得其樂。齊蘆不想反抗，便由得他去了。

次日一早，齊蘆被手機鬧鐘叫醒。她翻身起來，套上乾淨衣服，收拾了自己的東西塞包裡便要走。

王文遠打著哈欠起來，&ldo;我今天也要去專案上，你坐我車啊。&rdo;

&ldo;不行，被看見了怎麼辦?&rdo;

他無所謂道，&ldo;知道的人多了去，你瞞什麼?&rdo;

她呵呵一笑，&ldo;知道我是你女朋友的就一兩個，知道我是你包養的倒是有兩三個哎。&rdo;

王文遠瞪大眼，&ldo;什麼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