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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可有探到縣官那日為何醉酒?&rdo;我問姬池道。
&ldo;日前天子加元服,沒幾日田丞相便病薨了,大將軍還政天子之事再無人提……應是縣官本就憋悶,霍雲卻還去御前說了與思兒有關的渾話……&rdo;
&ldo;又是那廝……&rdo;我壓下心頭怒火,請姬池密切留意宮內境況。
金賞臨行前來看過我一回,謝我出謀請兮姜來助他避過此禍。我只道事涉愛女,不敢居功。我又問金賞,楊瓴在宮中當值時是否與他時有來往。金賞沉默片刻後,只道他待楊瓴如父如兄。我心知楊瓴或是憐金賞如他那般父母早逝,二人興趣相投又同為天子斥候,且金賞心慕思兒,楊瓴應是對金賞生出了親切,連念兒之死這樣私密之事亦說與金賞。我輕聲問他:&ldo;你……可有心痛?&rdo;話一出口我便後悔莫及,如此徒勞之言問了何益。金賞垂下眼簾,只低低道了句:&ldo;吾心已死,無關痛癢了。&rdo;
金賞告辭後,我到司馬英處打聽烏桓戰事。範明友北擊匈奴,匈奴潰敗後,範明友趁烏桓方遭匈奴洗劫,士氣低落,立時回馬斬烏桓三王,殲敵六千餘,漢軍軍威大盛。我沉思,金賞此次遠走平涼,外人看來更似是為避襟兄得獲新功,如此思兒與陵兒之事應不至引來矚目。算著時日,楊瓴應已在歸途,與他分別半載,我本是十分掛念。然思兒之事一出,楊瓴回京後必定惱我。罷了罷了,由念兒之死我在他心中早已面目不堪,此番……我呆坐書房中,輕輕摩挲著頸間玉瓶,只覺生無可戀。
我在渾渾噩噩中過了大半月,瀘楠所囑的我史家老宅執事忽而來尋我。因少府與掖庭趕製宮人窮絝,張賀忙於宮事分身乏術,詢兒便趁機混入了傅介子的出使隊伍往樓蘭而去。瀘楠發現詢兒時已過陽關,西域地貌複雜,且有沙匪出沒,瀘楠身有受命不敢獨自離隊送詢兒回京,遂急遣隨從傳信報於張賀與史宅執事,張賀因走不開,遂修書請執事送來我處,請我去接詢兒回京。
☆、有始難終
我原已憂心楊瓴回京後會因思兒對我有所詰責,若我再因詢兒之事往西域尋瀘楠,楊瓴之怒想必有增無減。我撫額嘆氣,傅介子此次出使風險不小,詢兒竟如此膽大包天……
我定定神,向那執事打聽了樓蘭現狀。今樓蘭王名安歸,其父亦即上一任樓蘭王在位時,安歸曾質於匈奴。安歸有一弟名尉屠耆,亦是自上一任樓蘭王起便質於長安。安歸之父過世,匈奴先得了訊息,隨即送質子安歸回國,並迎立為王。因而安歸稱王十數年間,樓蘭十分親近匈奴,還時常百般阻撓甚至殺害欲往西域借道樓蘭的漢使。前次傅介子出使西域罪責安歸,後又於龜茲戮盡匈奴使者,樓蘭對漢朝方顯出些許怯意來。
我去了趟姬府,姬池這數年來與外族質子皆有往來,我遂問了他樓蘭質子現狀,議定了京中事宜。我留書家中與楊瓴,備好行裝後隨史宅執事往西而去。
我日夜兼程趕路,只消一月便到了樓蘭國治樓蘭城。我隨那執事尋到瀘楠的驛館,門房有一人認得執事,上前問道:&ldo;你竟如此迅捷穿行白龍堆來此?&rdo;執事忙回道因有要事不得已跑死了數匹好馬,再換駱駝方到得樓蘭城。執事引我入內坐下,直到天色擦黑時瀘楠方回。我佯裝對瀘楠驚喜的目光視若無睹,只問他詢兒在何處,瀘楠遂命一從人去將詢兒帶過堂來。瀘楠言他與傅介子欲兵行險招,恐樓蘭城中有變殃及詢兒,想讓我攜詢兒到城郊安置。
&ldo;你們意欲何為?&rdo;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