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頁(第1/2 頁)

六娘子依言坐下，又聽陸老爺道，&ldo;你三姐姐性子烈，從小又得我寵，四姨娘這件事兒上難免就會有些偏激，你回家以後和她走的近，尋著機會便是多勸勸多開導，等辦完你大姐姐的婚事，馬上就要給你三姐姐籌備了，都已經是要做人家媳婦的了，性子倒是還沒有你沉得住。&rdo;

陸老爺說完看了六娘子一眼，見六娘子微微的垂著頭，目不斜視側耳凝聽，便又繼續道，&ldo;四姨娘這事兒你做的莽撞了，卻也是因著你母親身子不適有所不便，當務之急事出有因，為父的也就不多說什麼了。&rdo;

六娘子猛的抬了頭，眯著眼盯著眉頭深鎖的陸老爺，忽然有些想笑，可更多的卻是滲入骨子裡的那一絲絲抑制不住的薄涼感。

&ldo;父親……覺著小六魯莽?&rdo;六娘子忍不住問道。

&ldo;一個小輩，怎能插手姨娘的事兒，這樣沒上沒下的規矩以後也不能帶去夫家。&rdo;

&ldo;父親就真沒覺得姨娘小產的事來的太突然有蹊蹺嗎?&rdo;六娘子有些激動，一雙手緊緊的捏住了椅子把手。

陸老爺靜靜的看著她，出奇的淡漠平靜道，&ldo;小六覺得何以為家，家以為何?&rdo;

六娘子愣了愣，譏諷的勾了勾嘴角道，&ldo;還望父親賜教。&rdo;

&ldo;夫妻子女即為家，家宅和睦方能萬事興。&rdo;

六娘子聞言，臉色漸白，肩膀微顫，卻是佯裝鎮定的問道，&ldo;所謂家，就是將妾置之度外的麼?那麼那些庶子庶女……&rdo;

她說著，堪堪的張了嘴，卻覺得自己無力再說下去了。其實即便是陸老爺不和她明言，六娘子也知道古代的妾室地位大多低下。拋開那些正緊下聘納彩抬進門的姨娘不說，豪門貴胄府邸中，也有很大一部分妾室的身份並沒有那麼高貴。

所謂賤妾，有的時候甚至是可以隨意打發當成物件轉手送人的，妾室在內宅的作用，大多是傳宗接代的工具，這樣說或許毫無人道可言，但六娘子知道，這是事實。

而陸老爺見六娘子話問了一半便自發的沒了下文，眼中便隨即閃過一絲滿意，繼續道，&ldo;這句話你若記在腦子裡，想必以後到了……也能把家給好好的管下來。&rdo;後半句，陸老爺說的含糊，快的幾乎一語帶過。

&ldo;父親說的是沈家吧。&rdo;六娘子緩緩的站起了身，窗外冬日高懸，先頭的碎光已全部連成了片，披在六娘子的身上，宛若一件五彩霞衣一般，將她整個人照得如仙下凡，氣幽似蘭。

陸老爺一怔，不自在的佯裝咳嗽了一聲轉臉避開了六娘子的視線道，&ldo;哦，你同劉夫人已有過一面之緣了是吧。既然這樣父親也用再瞞著你，沈家……眼下雖不及宣城旁的公侯伯府那般體面，但到底也是百年世家，便是你外祖父，同沈家也是有交情的。你若能嫁過去，雖你是嫡沈小四爺是庶，明著你是低嫁，可小四爺這些年功勳在身，沈家根基又在……&rdo;

陸老爺自顧自說著說著隱隱覺得周遭靜的出奇，他不免轉回了頭，卻見六娘子雖人還在屋子裡，可卻是側身看著窗外的冬景，似完全置若罔聞沒有將他的話聽進去半句一般。

陸老爺當下臉色就有些難看了，不禁拔高了聲音問道，&ldo;小六想什麼呢，瞧著都出神了。&rdo;

六娘子緩緩的轉過了身，莞爾淡笑道，&ldo;我在想，父親這般煞費苦心的把我許給沈小四爺，等哪日我真的嫁了，若到頭來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