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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章 肝腸寸斷
我身上一僵,握緊了雙拳。告訴自己,他不一定是在叫我。弄玉朝我這裡看過來,微微笑道:&ldo;你沒聽到我在叫你麼。&rdo;
不知為何,我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我不敢走過去,緊張得連手都在微微發抖。總覺得弄玉和以前不一樣了。可能是因為他恢復武功了,原本消散了的霸氣一瞬間又回到了他身上。
整片叢林中寧靜得只剩下水聲。弄玉就這麼站在那裡看著我,眼角下的硃砂痣殷紅妖異,彷彿下一秒就會順著他的臉頰滾落下來,成為一顆血紅色的淚珠。
他輕輕撥弄著長發,柔順的烏髮在陽光下顯得黢黑而剔亮,可他的面板卻像一塊雪白的玉石一般,完美無暇,唯獨綴了那顆極顯嫵媚的淚痣。我突然覺得弄玉比以前更美了,美得讓我的心慌意亂,卻又被這種極端絕美的容顏震懾得不敢再靠近一步。
&ldo;溫採。我不想再重複第三次。&rdo;他的語氣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可當我聽到他叫我全名的時候,我就有一種預感。一切都完了。
我竭力壓抑住自己恐懼的情緒,慢慢朝他走去。他沖我妖嬈一笑,柔聲問道:&ldo;你跑出來了。&rdo;我沒有回答他的話:&ldo;你練成了《芙蓉心經》。&rdo;他笑得更加自負了:&ldo;是。&rdo;
我的心在一點一點下沉,似乎每說一句話,絕望就要多一分。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麻木而沙啞:&ldo;為何要練。&rdo;弄玉面無表情地說:&ldo;我要報仇。&rdo;我又不厭其煩地問了一遍:&ldo;你已經練成了?&rdo;弄玉笑道:&ldo;這只是第四重而已。等我練至頂重,將會天下無敵。&rdo;
我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不去回想弄玉曾說過關於《芙蓉心經》的話,可是那些聲音卻是鏗鏘有力地敲打著我的天靈蓋,讓我不得不去承受--
《芙蓉心經》與《蓮神九式》合稱《蓮翼》,乃是天下第一邪功。此門武功結合了兩面性質,陰陽互補,剛柔共並,衝破人體原有的阻礙,到達雌雄同體的境界。但是雌雄同體的動物原本就不怎麼高等,最終修煉成功了,不利之處還是遠遠多過得利之處。即便修煉者的目標是奪取天下,那他修煉成功以後也會變得淡漠世事,所有的青雲之志都會慢慢地消失怠盡,原本喜歡女子的男人都會變得扭扭捏捏,成日盡想那些斷袖分桃之事。
怪不得我覺得他變了。原來這就是練了《芙蓉心經》的變動。他會變得比以前還要美,不單單是因為他的武功恢復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已經雌雄同體了。
我緊緊攥住袖口,渾身不住瑟瑟發抖:&ldo;要報仇,我幫你報不就成了麼……你為何要練。&rdo;他的目光凜冽而又冰冷。我衝到他的身邊,用力拉住他的手,使勁搖晃著:&ldo;你做什麼不好,為何要練《芙蓉心經》?你知道這是邪功嗎?你這麼聰明,怎麼會做出如此愚蠢的事!!&rdo;
一陣風輕輕吹過,揚起了弄玉長而亮的黑髮。翩飄的青絲揉亂了我的視線,滾燙的液體模糊了我的眼睛。弄玉根本無動於衷,只冷冷道:&ldo;這個不關你的事--拿開你的手。&rdo;
我錯愕地看著他,卻沒有將自己的手移開。
修煉者需將此功奉為信仰,為之無情無義,心狠手辣,方可到達最高境界。修成之後,汲取內功深厚高手的性命轉化為自身的內力,功力以驚人速度飛升,一夜之間天下無敵,永駐青春。
而那個內功深厚的高手,必須是自己至愛之人。心中一旦有牽綰,非但大功不成,還會練至走火入魔,最後武功盡失,筋脈皆斷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