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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圍著一堆篝火,周春生和袁庚在唉聲嘆氣一番之後,又和李涵章談起了目前的局勢。
&ldo;潘文華叛變已經是事實。我們在10月下旬就截獲了他發給他兒子的電報。&rdo;周春生是四川調查處的負責人,截獲進出川以及川內各部之間的電報,是他的本職工作。潘文華是西南長官公署副長官,他的大兒子潘清洲是二師師長,當時正由巫山沿大巴山撤向川北。潘文華親共,是眾所周知的。早在朱毛紅軍北上期間,他的二十一軍就與那些人有過接觸。那時,潘文華不僅主動借道給朱毛紅軍,雙方居然還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
袁庚此時的心態,想必和李涵章一樣。那些大權在握的人,伸出袖口的手拿著黨國的軍餉俸祿,縮在袖口裡的手卻在扒拉自己的小算盤。結果,人家永遠有路可走;唯有他們,死心踏地伸出雙手,而且沾滿了鮮血,到頭來姥姥不疼舅舅不愛,前面是懸崖後面是追兵,末了就只有死路一條。
一旦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總有一些人和事,會讓那些頑冥的腦袋轟然醒悟,頓時開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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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涵章他們心有不甘地在鳳凰山機場又等了幾天,因為人生地不熟,一行人吃喝都難以為繼。幾天後,這些中統特務終於確信已經不可能乘飛機去臺灣了,只得乘車回到成都市區,在春熙路西邊的一個小旅店裡暫時安下身來。
此時的成都,和前些天的重慶一樣,不時傳來解放軍就要進城的訊息,一幅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到處是罵罵咧咧、哭爹叫孃的國軍殘兵敗將和趁機打家劫舍的地痞流氓。這批中統特務此時駐紮的地方叫悅來客棧,此前是中統四川調查處的一個聯絡點,川渝兩地的中統特務都對這裡非常熟悉。
晚上,李涵章才安排了周雲剛出去打探訊息,周春生和袁庚就趁著下屬都去找樂子了,不約而同來到李涵章的房間,要和他商量下一步怎麼辦。可是,話沒說到三句,周春生和袁庚就開始責罵對方。
&ldo;要不是你們帶著十幾個人跑來攪局,我這裡何至於如此混亂?&rdo;話題是周春生先挑起的,他憤憤不平地說,&ldo;我們原本已經實行了戰時體制,打算在川西、川北、川中、川南成立辦事處……&rdo;
&ldo;兄弟是跟隨章慶恩局長來的,計劃配合行政院閻院長在川西平原阻擊共軍。誰知道你們川調處一點鬥志都沒有,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做那些花樣文章給誰看?&rdo;袁庚覺得周春生在李涵章面前駁了自己的面子,心有不甘地反擊。
真是狗咬狗一嘴毛!李涵章在心裡罵著。他實在聽不下去了,便有意岔開了話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左右看看他倆,問道:&ldo;你們這些天見過徐政沒有?&rdo;
徐政原本是中統局西南負責人,內政部調查局局長季源溥去臺灣之前,親自提拔他當了內政部調查局研究處長,全面主持重慶方面的工作。但幾天前,徐政卻突然沒了蹤影,李涵章懷疑他悄悄來了成都。
果然,見李涵章提起徐政,周春生吐了一口唾沫,罵道:&ldo;我加入中統這麼些年,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可恥的傢伙!&rdo;
聽他這樣說,江輝琦摸摸自己的大鼻子,笑著問:&ldo;他已經去臺灣了嗎?&rdo;
周春生點點頭,告訴他們,徐政是中共公開點名的戰犯,當然不敢留在大陸。他一到成都,就帶上四川調查處的處長鮮大齊去見陳立夫,表示無論如何都要離開大陸。陳立夫這個時候也沒有同意誰去臺灣的權力,只好沒話找話地安慰他說,&ldo;第三次世界大戰就要爆發,黨國可望復興。&rdo;徐政當然明白這些話很不靠譜,又帶著川調處派給他的保衛人員去求谷正綱。谷正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