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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兄弟,哥子這也是出於無奈。事兒都到了這份兒上了,哥子就實話實說了吧,從在龍泉驛第一次見面起,兄弟身上那股子英雄豪傑的氣度,就把哥子我鎮住了。兄弟你往那兒一坐,一抬手、一揚眉,哥子我就看出來,你絕對是一個大人物,不然,咋會一出手就給小二甩出來一塊現大洋的跑路錢?要知道,軍管會早就禁止私人攜帶金銀了,買賣都要用人民幣。這個時候,還敢在生人面前拍現大洋的,恐怕也只有老蔣手下的達官顯貴才會這麼做。&rdo;春爺倒也痛快,一看李涵章用袍哥人家的道上規矩要挾他,乾脆實話實說,&ldo;……兄弟你自己也說了,你是&l;避豪&r;的。所以,我當即就斷定,你絕非一般做小生意的袍哥人家,何況你出手就是一把白朗寧。我當時就肯定是國軍那邊的&l;大魚&r;,但你這條&l;魚&r;有多大,我心裡還沒譜,只得回贈你這匹騾子,然後派四個弟兄&l;一路護送&r;,原本想等那四個弟兄摸清了你的底細再收網,哪知道你一路上居然沒有吐露半點兒有用的資訊,我手下那幾個人看到你有軍管會開的往返成都、昆明的路條後,就更不敢輕舉妄動了。但你身上帶的槍、帶的銀元現鈔,還是哥子我比較感興趣的,原本想出了四川地界再動手的,沒想到苟隊副這一來,我才終於明白,你居然是張振中張處長時時刻刻都惦記著要抓的&l;大魚&r;,所以,沒等苟隊副調人來,我就立即不分白天黑夜,帶著兄弟們和苟隊副一塊兒,來請哥子回去了……&rdo;
聽了春爺這番話,李涵章才知道,這一路,自己時刻都處在危險之中,而且竹竿他們四個,也早已把自己身上所有攜帶的東西,摸了個一清二楚。想到這些,他心裡不免有些懊惱,提高了嗓門對春爺說:&ldo;虧我還按照袍哥人家的禮數敬著你、信任你,原來,你身為舵把子,居然也是&l;生毛子&r;,就不怕同道日後&l;短利子&r;(黑話:割舌頭)、&l;穿紅鞋&r;(黑話:殺無赦)?&rdo;
春爺聽了這話,在馬上拱了拱手說:&ldo;兄弟,哥子仰慕你是袍哥人家的豪傑英雄,但哥子也得為手下著想。如今是新社會了,自從那回去成都聽了張振中張處長的訓話之後,哥子就決定服從軍管會領導,帶領手下接受軍管會改造。所以,兄弟,哥子對不住了,在怎麼對你的這檔子事兒上,哥子必須得和苟隊副合作。&rdo;
苟培德這時候已經悄悄退到了安全處,大約不再想聽這些夾雜著袍哥人家切口的對話,不耐煩地揮著手裡的白朗寧大吼:&ldo;少他媽的跟他廢話,兄弟們,還不動手把他給我拿下!&rdo;
包圍著李涵章的那幫烏合之眾聽了苟培德的話,卻都把眼睛往春爺那兒瞅。他們是春爺的人,苟培德的話,對他們並不好使。
春爺抹了抹他那兩撇八字鬍,嗆了苟培德一句:&ldo;苟隊副,這是我的地盤,我的人。該咋個辦,是我們袍哥人家自己的事兒,外人還是不要胡亂插手的好。&rdo;
&ldo;姓苟的,你怕是想迫不及待地捉了我,好去邀功吧?&rdo;李涵章雙手端著兩把手槍,又對春爺說,&ldo;哥子,不管你是出於啥心思,終歸這幾天是你送我的騾子省了我的腳力,你的四個弟兄一路上也讓我省了很多麻煩。都是袍哥人家,哪個兄弟沒有妻兒老小?我不想傷了自家弟兄的和氣。再說了,就你們這幫&l;鬥板凳腳&r;(黑話:零星殘兵),居然也要想捉我?那就先問問我手裡的槍吧!&rdo;
春爺一聽這話,似乎覺得受了侮辱,&ldo;嘿嘿&rdo;冷笑了一聲,拱了拱手說:&ldo;兄弟,你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那就莫怪哥子無情。&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