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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哦，你才發現啊。我早已經把這個山洞巡查了一遍。&rdo;李涵章說著，伸了一下懶、腰，打了個哈欠，&ldo;走，我們去那個平臺上坐一會兒。&rdo;

&ldo;不，主任，你休息去吧。我守在這洞口，給你站崗！&rdo;周雲剛似乎時刻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

&ldo;走吧。天都快亮了，又下著這麼大的雨，有啥崗可站的。走！休息去！&rdo;李涵章不由分說，拉著周雲剛回到了洞裡。

李涵章從背篼裡拿出來在龍水鎮買的棕皮蓑衣，鋪在散發著一股黴味兒的石臺上。兩個人盤腿坐上去以後，李涵章問周雲剛：&ldo;雲剛，我們從成都出來多少天了？過不了幾天，就該過年了吧？&rdo;

&ldo;報告主任，天亮後就是民國三十九年2月9日，農曆庚寅年臘月二十三，離春節，還有九天時間！&rdo;周雲剛雖然坐著，回這句話時，上半身仍下意識地挺直了，右手動了動，但沒有抬起來。

&ldo;哦，雲剛啊，我們現在是四處亡命的患難弟兄了，官場上的那一套，以後就免了吧。這樣我也不自在。雖然在成都的時候，我是以軍令的方式要求你們就地疏散的，但那時，我也是萬不得已啊！你不知道啊，這一路走來，我想了很多很多……好兄弟，你既然一路都跟蹤著我，為啥不早些現身，我們兄弟也好早些在一起啊？&rdo;李涵章說這些話時，沒有看著周雲剛，盯著平臺旁岔洞的火堆。

&ldo;主任，我也想早些和你在一起，也好照應你。但是，你既然下了軍令，我擅自現身找你，那就是違抗軍令啊。再說了，你和那兩個鐵貨客一路往南走的時候，我觀察了幾天，發現他們沒有為難你，便沒有現身。後來，知道他們是共軍……&rdo;說到這裡，周雲剛長出了一口氣，又接著說，&ldo;主任，我鬥膽跟你說句心裡話，從我買了李四毛這身衣服、成了共軍戰士李四毛之後，我經受了很多以前從來沒有想到過的事情，也感受到了共軍與國軍的區別，尤其是在老百姓眼裡……&rdo;

&ldo;別說了，兄弟，你的意思我都明白。我們不說這個話題了。現在這種處境，說這些還有啥意義啊？&rdo;李涵章擺了擺手，打斷了周雲剛的話，&ldo;兄弟啊，你跟了我有五六年了吧？&rdo;

&ldo;報告主任，卑職從民國三十四年9月抗戰勝利後，奉調中統局三處，從那時起，追隨主任，直到現在！&rdo;周雲剛仍穿著那身解放軍軍服，但說這話時，又下意識地挺了一下身子。

&ldo;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我們現在是一起逃命的兄弟，不存在啥上下級關係了，那些官場虛禮，免了吧！&rdo;李涵章一看周雲剛穿著解放軍軍服，卻一副國軍士兵的做派，感覺有點兒滑稽。

&ldo;習慣了，格老子的，嘿嘿……&rdo;周雲剛低下頭，搓著手回答。

李涵章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忠心耿耿的漢子，說：&ldo;兄弟，我現在不是你的長官，你也不是我的衛兵，我們現在是生死與共的兄弟。我們就掏掏心窩子裡的話，要得不？&rdo;

&ldo;要得，主任！&rdo;周雲剛忙不地點點頭。

&ldo;不要再叫我主任了，好不好？從現在開始，叫我大哥，要得不？&rdo;李涵章往前探著脖子，盯住周雲剛的眼睛問。

&ldo;要得，主任……哦，大哥！&rdo;周雲剛還是挺了一下身子，發覺說錯了，趕緊改口。

李涵章笑笑，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