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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著什麼也沒說，慢斯斯地在桌案前坐下，皇后差人上茶，我說不用了，端起桌上那盞舊茶喝了起來。不愧是上好的香螺片，回味甘甜口齒留香，他一向是極有品位且懂得享受的人，包括對女人。眯起眼睛，細細看著眼前略顯侷促不安的皇后，微顫的睫毛宛如輕擺的羽扇，那不安的神情都如此楚楚可憐。

被我盯著，皇后如坐針氈，不自然地微動身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說道：&ldo;十妹真隨性，這別人喝過的茶也便罷了吧，姐姐喚人再給你泡來。&rdo;

放下茶盞，我微微闔眼，似笑非笑，&ldo;姐姐錯言了，這世上只有三個男人才會讓我不介意共用同一盞茶，除了我那兩個寶貝弟弟，便是……&rdo;將尾音拉得懶怠而綿長，卻沒說出。皇后強笑著問還有誰，我將視線從帷帳那掃過，道：&ldo;還有我的丈夫。&rdo;

手指用力扯拉，面色仍做平靜，皇后道：&ldo;十妹說笑了，這……這是姐姐方才用過的茶，你這會不也喝了？&rdo;

不愧是這後宮最會偽善的女人，我微微笑起，和聲道：&ldo;是了，說笑的呢，姐姐用過的我當然也不會介意，就怕姐姐會介意了。&rdo;

皇后神態稍霽，&ldo;怎麼會呢，姐姐歡喜還來不及。&rdo;與我又隨意嗑叨了幾句。

我再度端起茶盞，看著微綠的茶湯映出自己那雙冰冷的眼睛，是屬於女人的嫉妒，讓人厭惡。

手一放，茶盞在地上摔成碎片，濺濕我半邊裙角。皇后驚起，她趕忙關心問：&ldo;妹妹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rdo;

我坐著，挺直腰桿，平淡地告訴她不用緊張，茶盞是我故意打碎的，&ldo;這宮中的東西不好帶出宮外，但也不喜歡別人碰我用過的，便只好摔碎了，姐姐不會怪罪吧。&rdo;

&ldo;不，怎、怎麼會呢。&rdo;皇后笑著，茫然站立。

我起身朝她走去，一步步慢悠悠的。她竟害怕地跌坐回椅子上，手指一下下用力抓著扶手，儘管竭力掩飾，眼中還是透露出一絲恐懼。是的，這後宮哪個女人不怕我？就連之前人人畏懼的史湘妃都被我逼死，在她們眼裡，我早已是蛇蠍心腸，狠毒更甚史湘妃的女人。

自嘲笑笑，自然不能枉擔了這名聲，我冷臉靠在皇后的耳畔，輕聲道：&ldo;請你記住，茶盞我可以與你共用，但男人絕對不會與你共享。共用了我的茶盞，可以摔碎，共享了我的男人，我會讓那共享者悔不當初，明白麼，五姐？&rdo;

皇后蒼白著臉茫然點頭，我淡淡一笑，恢復了溫婉的模樣，盈盈欠身告退，臨走前隨手抄起桌案旁的柺杖帶走，皇后乍見那東西，驚愕地悚了一下，又佯裝什麼也沒看見，笑容滿面地將我送出，還囑咐著想她了便多來懿合宮走走。

與她虛應幾句，叫她不用送了，目送她回到屋內，我站在門扉旁並未離開。

許久，屋內傳來男人低沉的笑聲，皇后幽幽埋怨：&ldo;你還笑，我現在這心裡還疙瘩著呢！&rdo;

男人問：&ldo;芮媛，你怕她？&rdo;

皇后回道：&ldo;她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怎能不怕？你也看到了，她是容不下我的，哪天我怕是怎麼被她整死了也不知道。&rdo;

善於偽裝的女人，用一種我見猶憐的語態將我貶斥。

男人道：&ldo;別怕，我會保護你。&rdo;

隨後是一陣衣衫廝磨的聲響，便聞皇后叮嚀一句：&ldo;你好壞。&rdo;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轉身大步跑開，眼淚不受控制地往下掉，被深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