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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逸的臉些許嚴肅,但有問必答,並沒怎麼避諱。這正好稱了我的心,恰時與他冰釋前嫌。
要知道周家是金陵的名門望族,繼司空氏之後便是周姓一族最為權勢,我可不想得罪他。以後嫁去金陵,我和肚子裡的孩子就成孤兒寡母,自當需要未雨綢繆,為自己拉攏關係,誰能保證司空長卿能永遠護著我們,這世上最不牢靠的就是男人掛在嘴邊的愛。
清了清喉嚨,我說:&ldo;周將軍,以前是我小性子跟你家主公鬧脾氣,才對你使了毒,你不會往心裡去吧?&rdo;
&ldo;夫人言重了。&rdo;他還是一板一眼地回答,抿直的嘴角忽而勾起一個弧度,很快又消退。策馬跟在馬車旁,筆直看向前方,硬是沒正眼瞧我,好似我臉上有什麼不能入眼的東西。
我也不在意,繼續懶懶散散地說著閒話:&ldo;怎麼都沒見到曲慕白將軍呢?&rdo;
周逸沉默稍許,最後還是據實相告:&ldo;探子來報,今早蕭晚月秘密離開皇都,與駐守在周元亭的十萬長川軍會合,又召集七路諸侯,欲要圍攻常州城,慕白受命前去守城,此刻早已不在皇都,夫人自當見不到。&rdo;
我一聽大驚,發生了這等大事竟渾然不知。
常州城乃金陵第一道壁壘,蕭家現在對常州城動武,看來攻佔金陵之心昭然若揭了,兩家的戰爭已避不開要搬上檯面,天下風雲匆匆而變,又會滾出哪番天色?
蕭家要攻佔常州城,怕也不容易。
常州,原先為望原史家所有,後鄭魯兩家分史,以太陰河、盧元山為界,南之陰歸長川蕭家,北之陽納金陵司空家。
常州城正好位於以北向陽地帶,被司空長卿輕巧吞併,因地勢險峻,易守難攻,而今已是金陵一道天然屏障。
曾有人道:&ldo;常州尚存勝千軍,金陵山河固若金。&rdo;
難怪蕭晚月都已召集雄兵前去圍城了,司空長卿還能不動聲色,踏踏實實地呆在皇都迎娶我過門。
只是,事情未免過於巧合,蕭家兩兄弟一前一後出現又離開,總讓人覺得蹊蹺,卻又說不上哪裡怪異。
稍會,抵達楚府,我下了馬車,與周逸禮節拜別,周逸臨別前告訴我,在金陵,周家與曲家世代為司空家家臣,子子輩輩效忠歷代魯國公,但他與曲慕白聽命司空長卿,卻並非子承父業,而是發自內心的敬重。又說司空長卿是他們理想中的治世明君,並深信他會開創出一個全新的時代,為千秋歌頌。
我好笑問他:&ldo;怎麼突然跟我說這些?&rdo;
周逸的臉龐遮蓋在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唯獨那鏗鏘聲音字字定心:&ldo;卑職只是想告訴夫人,從一個人那得到愛需要很大的幸運,得到了,就別輕易放手。希望夫人慎重珍惜,莫要傷人傷己,自賤良緣,像昨日那樣的事情也便別再發生的好。主公能容下的背叛,金陵父老容不下,我和慕白容不下。必要時周逸手中的劍會斬去主公心中毒瘤,痛一時,勝痛一世。&rdo;
這話說得剛柔並濟,用心良苦,又殺氣騰騰。
你說這個周逸,忠心歸忠心,哪來這麼大的火氣?
看來我先前用毒害了他,果然被他記恨在心了,真是沒想到他表面上坦蕩豁達,背地裡原來這麼小心眼,以後要收攏人心,是要另尋法子了。
我懊惱地腹誹著,回神看去,他已翻身上馬,只留給我一道策馬遠去的背影,偉岸健壯,拖著冷清的月色,隱隱有種落寞,教人看著莫名難過。
不明所以這異樣的錯覺,我嘟囔一聲&ldo;怪人&rdo;便進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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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rk:二更
悅容劫難逃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