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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指了指她的膝蓋,開口問了些什麼。
她沒有著急抽回她的手掌,只是對著他淡淡道:&ldo;沒事。&rdo;
那男子皺了皺眉,顯然不太相信,半晌,他突然一拍腦袋,從袖口裡掏啊掏,掏出一枚藥瓶,塞進了她的手裡。
她看了眼手裡的藥瓶,沒有拒絕。將藥瓶納進袖口,她抬頭,朝他笑了笑,道:&ldo;多謝。&rdo;
這笑意祥和溫軟,彷彿春日裡,那細柔的柳枝梢頭,剛剛冒出的翠綠嫩芽,又好似緩緩拂過花間的風,悄然沾染上醉人的芬芳。
殷瑢突然後知後覺的開始感受到,手心裡那被碎片刺破的累累傷口,一點一點越發疼了起來‐‐記憶中,他從未見她如此對他笑過。
掌心密密麻麻如蟲蟻啃食般的疼痛越發強烈,漸漸連帶著他心頭的舊傷也隱隱作痛起來。寒涼的風從他身邊拂過,莫名便將這寒意深深刻進了骨髓。
遠處,她最後朝那男子道了些什麼,便轉身離開,自始至終,再未回頭。
殷瑢看著柏氿漸行漸遠的背影,突然生出幾分不安的預感。
好像曾經被他禁錮在指間掌心的雛鳥,一朝脫身,便即將振翅為凰,再不受他控制。
天空忽然落下偏偏晶瑩的雪,紛紛揚揚,棲在他的發梢肩頭,逐漸消融成一點濕潤。
這冬天太冷,殷瑢指尖將落未落的血珠漸漸凝結成冰,彷彿盛開在料峭山崖的曼珠沙華。
半晌,他在漫天風雪中漠然轉身,朝著與柏氿相反的方向走去。
迎著冷冽的風,一笑,蒼涼。
☆、第77章 我是你大爺!
許都,公孫府。
月色幽幽,夜深而重。夜間濃重的霧氣凝成晶瑩露水,堪堪停在窄而長的墨綠葉尖。有晚風輕輕拂過,晃動單薄的葉,葉尖露珠忽地掉落在微潮的青石地面。那細微的&ldo;啪嗒&rdo;一聲,卻被遠處遙遙傳來,若有若無的詭異蕭聲掩蓋。
這蕭聲既不流暢也不優美,甚至都稱不上是音樂,甚是難聽難耐。
這斷斷續續的蕭聲慢悠悠穿過紙窗,飄進柏氿的耳朵裡,她哀嚎一聲,拉高了被子捂住自己的頭。
第三日。這是她被這蕭聲如此折磨的第三個夜晚。
自從許宣王下旨,應允她入住公孫府之後,公孫家的人許是為了防她查探出什麼府中秘聞,便將她丟進了這間極為偏僻的院子裡,巴不得她自生自滅才好。
這院子處在公孫府的東南死角,院子內荒涼得像是剛剛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的原野,毫無生氣,空曠得可怕。唯一的進出口卻有公孫鐵衛死死把守,為的就是將她困死在這院子裡,進出不得。
至於那尊殺神……
呵呵,他自己都是客居在異國,要從許國王宮裡溜出來,到公孫府裡來騷擾她,想都別想。
屋外的蕭聲仍舊斷斷續續,卻又持續不絕,那尖銳的音調彷彿厲鬼聲聲嗚咽,戳得人心浮氣躁,像是一隻嗡嗡亂叫的蜜蜂驟然鑽進心頭,甚是不安。
柏氿皺眉,頂著濃濃黑眼圈起身,深吸一口夜間涼氣,穩了穩心神‐‐這公孫家莫不是想要用這蕭聲把她折磨得或死或瘋,悄無聲息的除了她?
若真是這樣,那他們也太小看她了。
眼鋒一凜,柏氿披衣下床,朝外間走去。
行至外間,睡在丫鬟榻臥上的辛蘭聽見她走動的聲響,起身揉了揉眼睛,問道:&ldo;夜公子,你為何起了?&rdo;
柏氿見她睡眼惺忪的模樣,皺了皺眉,&ldo;你可有聽見蕭聲?&rdo;
&ldo;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