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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終於又肯見我了……&rdo;殷瑢含笑說著，似是很歡喜。

柏氿隱在房梁暗處，眸光忽然晃了晃，像是有水光迅速泛起，又被強忍著逼回去。

&ldo;我差一點就要娶了別的女人……&rdo;他朝著她的方向，緩緩張開手臂，&ldo;你可還願意讓我，抱一抱你？&rdo;

雕花朱門關得很嚴，風盪不進洞房裡，桌上的燭火卻猛地一搖。

柏氿從房樑上撲下來，眼見著便要撲進他的懷抱裡。

殷瑢揚起了唇角。

忽聽噗嗤一聲輕響，有一柄薄翼短刀，直直沒入他的心口。

一刀，穿心。

……有天下人為證，你若是還敢再去娶別的女人，那我就……

……你就如何？

……我就一刀把你殺了，一刀穿心，讓你連說遺言的機會都沒有……

血水從傷口裡濺出來，濕了衣襟，柏氿眼底的水光也跟著迸出來，潤了滿面。

&ldo;為什麼不躲！你為什麼不躲？！&rdo;

殷瑢低低笑了笑，他似乎是很疼，連帶著那笑聲裡竟有幾分微顫。

&ldo;我說過……&rdo;他俯身擁住她。

&ldo;……若有一天我當真負你，那我等著你親自來取我性命，屆時，我絕不反抗……&rdo;

柏氿微震，慘白了臉色，&ldo;你別說話，也別亂動，我……&rdo;

&ldo;……噓……&rdo;殷瑢輕輕伸出手指點上她的唇。

柏氿忽然便止了聲，那眼角細流卻止不住的拼命湧出來。

生命的最後一個瞬間裡，他撫著她的側臉，輕輕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ldo;我終於……又擁抱到你……&rdo;

鳥兒從樹梢上振翅飛起，越過天上血紅的日輪。

殷瑢那撫在她臉側的手，驀地垂下。

柏氿一僵。

她像是僵了很久，又好像只僵了一瞬。

僵怔間，忽有破門之聲傳來，門外金黃的陽光霍然照進微暗洞房。

呼延察在這陽光裡走來，身後跟著他麾下的軍隊。

他指著她還有她懷裡的屍體說：&ldo;拿下。&rdo;

立刻便有侍從大步上前，按住她的肩膀，拖走他的身體，拖得血水蜿蜿蜒蜒，延伸至刺眼的光線裡。

悲痛到極致，柏氿竟連武力也忘了用，只是徒勞的在侍從手底下拼命掙扎，&ldo;停下！停下！小柿子！你再讓我看看他！你再讓我……&rdo;最後看看他……

她沒能把話說完，呼延察忽然用帕子矇住了她的口鼻，奇異的香氣飄進她的鼻子裡，連帶著視線和神智都迅速混沌起來。

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個瞬間，她聽見他說：&ldo;夜師父，您若是敢自盡，那麼大澤上上下下的所有子民，還有您的那些小夥伴們，都會給您陪葬。&rdo;

澤成帝二年，帝死。大澤併入阿拔汗國，是為汗澤。

花開葉茂，春夏交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