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頁(第1/2 頁)

也不敢再多說別的，話一說完，扭身就走，白玉鳳緊著追上去，還撕扯著王桂花的衣裳，嚷著讓她把錢還回來，兩妯娌就這麼拉拉扯扯地跑下樓去，誰都沒敢回頭。

姜婉如一把抱住閨女，眼淚收也收不住，卻是小聲道：&ldo;胳膊扭不過大腿，二娣啊，是娘對不住你……&rdo;

第五十七章 慈母心

胳膊扭不過大腿，地翻不過天去，認命吧!認命吧?憑啥?!

憑啥她就得是胳膊、是地?!又不是早八百年的老古董了!連毛主席都在說&ldo;婦女能頂半邊天&rdo;!憑啥娘還要自認低氣爹一等。

&ldo;死老頭……&rdo;無聲咒罵，躺在小炕上的李留弟抹去眼角的淚，喉間哽咽，卻也生出一股壓不下的憤怒。

她才不要認命!哪怕爹不要她，她也不會再做那個隨人擺布的李留弟!

&ldo;媽，多絮點棉花，鄉下地方肯定比咱們縣城裡雪要大。&rdo;

聽到大姐的聲音，李留弟爬起身偷眼看去。

在東邊的大炕上，姜婉如正在做被，溫淑芳新買的被面，正好用上，大針帶著白線行了一行又一行，針腳密密，鎖住的似乎不只是軟軟的棉絮，還有慈母的一片心。

看姜婉如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溫淑芳也不再多說別的：&ldo;我去剁肉，晚上還吃餃子。&rdo;

明明聽到大閨女的話，姜婉如卻沒有回應，等人出屋了，才抬起頭，反手抹去眼角的淚。

李留弟心裡發酸，忽然就想起前世。

前世她回家時正好是寒冬臘月，身上一件舊夾襖，棉褲裡的棉花都只薄薄一層，有的地方連棉花都沒了。

娘連夜趕做了一件棉褲，她還嫌是用舊褲子毀的，直接就說&ldo;憑啥我就得穿人剩的?&rdo;

現在想，哪兒是娘偏心?明明都是這樣的，大的穿了小的穿，就是姜婉如自己還不是新衣穿成舊衣，舊衣穿成破衣，縫縫補補又是一兩年?

抹去眼淚，李留弟爬起身悄聲息地上了東炕。姜婉如一抬頭，看到她，還沒說話，李留弟已經撲進她的懷裡。

&ldo;小心針扎著……&rdo;姜婉如只說了半句，就再也說不下去，就那麼抱著閨女，過了好一會兒，才澀聲道：&ldo;回去了可不興再那樣，要捱打的……&rdo;

要撂在前世，李留弟一定會鬧，會覺得姜婉如嫌她，向著老李家的人，可這會兒卻是真真切切地覺出娘是在關心她。

沒有吭聲，她只是緊緊摟著娘，直到溫淑芳端著肉餡進屋。

輕輕拍了拍李留弟，姜婉如吸著鼻子，卻沒有再哭：&ldo;娘給你做床新被子，還有棉褲、棉襖，到冬天穿上也暖和點……&rdo;

李留弟眉毛一掀，直接就道：&ldo;不要新的，新的也是被他們搶走……&rdo;

&ldo;不會……&rdo;只說了兩個字，姜婉如就別過臉去捂住了嘴。

溫淑芳也是心裡發酸，卻是拉了李留弟的手：&ldo;來，和姐和餡，一會給你吃全肉餡的餃子。&rdo;

點點頭，李留弟跟著過去幹活，回了頭，姜婉如已經低頭又縫被子，只是一雙眼卻是紅通通的。

下晌，三個孩子放學，一聽說李留弟要走了，溫淑貞一下就哭了，就連這幾天都用異樣眼光看李留弟的小豆丁都眨巴著眼睛問：&ldo;二姐不是我姐嗎?怎麼不留在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