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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內光線昏暗，暴雨把世界隔離成茫然的一片。

她隔著毯子也能察覺到他身上潮濕發冷的氣息，猜想，他也許是把她當成了人形熱水袋，畢竟現在的她暖融融、熱乎乎，像一隻大松鼠。

他突然發聲：&ldo;……剛剛。&rdo;

&ldo;嗯?&rdo;

他嘆息：&ldo;……很擔心。&rdo;

擔心找不到她，擔心她出事。

突如其來的示好讓姜竹瀝無所適從，她趴在他肩膀上，眼睛睜得圓圓的。

想像力在這時候變得格外豐富，她想起他們分手的那個下午，天公不作美，沒能像小說裡一樣下場瓢潑大雨來祭奠他們死去的愛情，可這場雨在十年之後，以另一種方式還給了他們。

寂靜狹小的空氣間，她忽然真切地從他身上，感受到那種&ldo;不希望你出事&rdo;的濃烈的感情。

她鼻子發酸。

然後她小心翼翼地，從壽司卷裡鑽出兩隻手臂，環抱住他的腰。

段白焰的身體明顯一僵。

他稍稍退後，捉住她的手：&ldo;你想好了?&rdo;

&ldo;什麼……&rdo;姜竹瀝愣了愣，馬上反應過來，&ldo;我不是!我沒有!對不起!我這就把手收回來!&rdo;

段白焰垂下眼，抿著唇鬆開她的手。

微頓，他的手指攀上自己的領口，開始一顆一顆地解釦子。

&ldo;段段段白焰，&rdo;姜竹瀝腦子裡立刻敲起警鐘，她雙手推拒他的胸膛，一臉驚恐地往後縮，&ldo;有話我們可以好好說，你別一言不合就……&rdo;

就脫衣服啊!

他沒有回應，脫下濕得滴水的上衣，扔到車後座。

肌膚暴露在空氣中，反而能更接近空調的暖意。

可他過了很久都沒有下一步動作，姜竹瀝的毯子被她掙開了一半，寬大的領子鬆鬆垮垮地落到肩膀，露出半個圓潤的肩頭。

&ldo;你以為我想在這兒?&rdo;他順手將她的領口扶上去，眼神沉鬱，&ldo;幕天席地，野外迷情?&rdo;

姜竹瀝不說話了。

他一定又要嘲笑她。

可他頓了頓，竟然只是低聲嘆息：&ldo;對，我是想。&rdo;

&ldo;從重逢見到你第一面，就想。&rdo;

他不是一個會在這種事情上委屈自己的人，少年時不加節制，想要就要，她也鮮少表示不滿。可重逢之後，她的世界比過去更加封閉，無論身體還是精神，她都在試圖關閉曾經朝他開放過的入口。

想歸想……他又不能真的強暴她。

因為一旦他試圖回溯，就沮喪地發現，她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他的確功不可沒。

姜竹瀝手足無措，不知道該說什麼。

段白焰垂眼，將她的毯子又緊了緊。

他剛剛扶正她歪斜的領子，寬闊的領口轉移向前，胸前的起伏一覽無餘。

雨水如注，鉛灰色雲層積壓在天外。驚雷炸裂時，光芒綻放，彷彿落在兩人的目光交匯之間。

他沉默了很久。

&ldo;最開始，你去波士頓的時候，我想，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了。&rdo;半晌，他開口，聲音仍然很低，&ldo;哪怕日後有一天，你哭著喊著求我上床，我也要把你踢開，讓你滾。&rdo;

姜竹瀝：&ldo;…&he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