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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走出小鎮，天空中飄起了雨。

姜竹瀝：&ldo;……&rdo;

這到底是什麼魔鬼運氣。

山中天氣陰晴不定，大多是一朵雲下就藏著一團雨。等雲飄過去了，雨也就停了。

所以姜竹瀝沒打算買傘，這場雨下不了多久，她若無其事地繼續往前走，發尾迅速被打濕。

段白焰僵硬地拽住她：&ldo;回去，買把傘。&rdo;

姜竹瀝有點生氣，想發火，細軟的聲音卻硬氣不起來：&ldo;我哪有錢!&rdo;

段白焰陷入沉默。

他孤獨寂寞地站在雨裡，像一個收入無法撐起一個家、每天回家都要被妻子語言暴力的窩囊男人。

半晌，他低聲問：&ldo;我們很窮?&rdo;

&ldo;對!&rdo;姜竹瀝憤慨地抹掉額頭上的水珠，&ldo;而且你剛剛弄丟了我們最貴的一個不動產!&rdo;

段白焰想來想去，發現自己反駁不了。

如果真是在七十年代……

他們的婚姻，可能已經因為他的蠢，破裂得粘都粘不起來了。

&ldo;那，&rdo;可他還是不死心，啞聲問，&ldo;我們現在這個，是不是就叫……&rdo;

&ldo;嗯?&rdo;姜竹瀝要被他煩死了，&ldo;快說!&rdo;

段白焰舔舔唇，不怕死地看她一眼：&ldo;貧賤夫妻?&rdo;

&ldo;……你閉嘴。&rdo;

最後，姜竹瀝在水果店撿了兩個不要錢的紙箱。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她在上面摳出兩個洞，套到段白焰頭上，不多不少，只露出一對眼睛。

拍拍箱子，敲山震虎：&ldo;你看這個箱子上這個芒果。&rdo;

乖巧如小機器人的段白焰：&ldo;……?&rdo;

&ldo;像你一樣，從皮黃到心。&rdo;

&ldo;……&rdo;

走出小鎮，面對七拐八繞的山路，自稱鐵血硬漢的攝影大哥開始自我放棄：&ldo;別讓我看，我找不到路的。&rdo;

姜竹瀝既沒有手機，也沒有定位。

之前腳踏車上裝了一個羅盤，拿來定大致方向，可是就在十五分鐘前，它連著車一起被偷了。

她決定瞎走。

段白焰無所謂，跟著她走。

走出去一段路，雨勢漸漸減小，水霧中沉默的青山遠遠近近，漂亮得像潑墨山水畫。

頭上的箱子吸足水，越來越重。姜竹瀝有點抬不動頭，段白焰還在執著地沒話找話：&ldo;不黃。&rdo;

&ldo;什麼?&rdo;

&ldo;……&rdo;

&ldo;只對你。&rdo;

只對你有難耐的衝動。

姜竹瀝：&ldo;……&rdo;

她默默放下頭上黃黃的紙箱。

山中空氣清新，清淡的雨汽瀰漫，一抬頭，就看到逐漸變藍的天空。

她腳步輕快起來。

再往前走，道路越來越窄。

若有所覺般地，她抬起眼，看到枝頭泛光的果子。

她微怔，眼睛一點一點亮起來，驚喜地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