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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胖胖的,制服敞著扣,幾乎要蓋不住肚子
,他起身去彈簧床底下摸了摸,拖出一個黑色的大包裹。
「叫什麼名字?」
「薛易。」
「拿走吧,還挺沉。誒等等,還有一個薄的,一直在我這兒放著,好像也是你的。」
「薄的?」
薛易拿著薄薄的房產證,陷入了沉思。
秦朗糙歸糙,邏輯思維還是很縝密的,原來是早就買下來了,怪不得在簡訊裡說『咱家』,不是『那破房子』……
保安湊過來看了一眼,呆住了:「現在年輕人都這麼草率了,房本兒直接用快遞郵?」
薛易回到陸皓亭的別墅時,天已經黑下來了。
他推開門,屋裡黑著燈,並沒有人在家。拉開玄關燈,薛易換鞋進來,發現冰箱上貼了個小紙條。
是陸子宸畫的一張蠟筆畫,上頭畫了一個高瘦的男人,底下歪歪扭扭地寫著『爸爸』。
他把紙翻過來,才是陸皓亭的字跡,寫道:「小易,宸宸他爸爸過來了,只能待一天,我帶宸宸出去了,晚點回來。鍋裡粥涼了的話熱一下再喝。」
結尾沒有署名,字型也很隨意,看起來似乎是在宸宸強迫下留的紙條。
薛易把紙條沾了回去,走到廚房掀起鍋蓋。
嘖,紅棗銀耳桂圓粥。
他開火熱了五分鐘,給自己盛了一大碗,直接端上了書房。
秦朗的國際長途打進來了。
「怎麼樣,我買的齊不齊,我託人把市面上所有的押題卷都給你打包了,夠你做一陣子了吧。」
「太多了,做不完。」
薛易把包裹放在腳邊,一本一本地往外撿資料,把有用的放在腿上,沒用和暫時沒用的收進書櫥裡。
「你別嫌多,人家說了,想考清華北大就得使勁做題。」
「嗯,你那邊怎麼樣?」
秦朗坐在醫院的走廊裡,抬眼看了看昂貴的單人病房,父親已經瘦的沒了人樣,一張臉卻浮腫的不行,餵多少水進去,嘴巴也還是乾涸地浮著白皮。
律師和醫生的身影穿梭在走廊裡頭。
「我也不知道,應該就是這幾天了吧,他最好能撐過我成年,畢竟……」
薛易掏書的手頓了一下,安慰道:「叔叔會好起來的。」
「你說會就會吧。」這些天病情起起伏伏的,秦朗已經麻木了。
「餵?你還在嗎?」
秦朗哽了兩下,又恢復了正常語氣,「你幹嘛呢?」
「收拾你的破爛呢。嗯,為什麼還有幾本字帖?」
秦朗啊了一聲,「字帖,我不知道啊,可能是買卷子贈的,誒你不是用鋼筆嗎,正好沒事兒練練字……誒我先掛了啊,秦一封那狗逼來了。」
那邊窸窣幾下,結束通話了電話。
薛易:「……」
他收起手機,扒著窗戶口往外看了兩眼。
晚點回來,晚點回來是幾點回來?薛易直起腰,望了望空蕩蕩的小院,復又趴回桌子上,攤開了一本包裝華麗,逼格很高的字帖。
——高中必備古詩詞選。
薛易舀了勺粥送到嘴裡,甜甜的滋味順著咽喉流下,瞬間就撫平了略微焦躁的心情。他從包裡掏出鋼筆來,字帖隨便翻開一頁,一筆一劃地描起了《陳情表》。
陸皓亭還抽空給薛易發了個簡訊,讓他早點睡覺不要等他們回來。薛易回了個好,繼續悶頭描詩詞。
夜裡十一點半,別墅的大門被輕輕推開。
陸子宸不知道帶了個
什麼回來,估計是個喇叭,吱哇亂叫地一通胡吹,被陸皓亭厲聲喝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