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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領著倆孩子往供銷社走，身後就多了兩個尾巴了，一個是李林海，另一個是趙德貴。

兩人都不說話，李林海動不動地會拿手去扯張煜的小耳朵，扯了兩回，終於把張煜給扯火了，少年郎猛然竄起來，一把揪住了李林海的耳朵，&ldo;疼不疼……&rdo;

李林海尷笑，&ldo;這小子看起來還挺不好收拾的！&rdo;

哼！

&ldo;關你什麼事兒？&rdo;張煜拿小眼睛瞪他。

&ldo;喲呵，你小子真當我弄不了你啊？&rdo;李林海佯怒。

&ldo;我怕你啊，欺負我小媽就是不行……&rdo;說著，就攥緊了小拳頭，兩眼直逼李林海，下一秒鐘似乎他又竄起來打人了。

&ldo;張煜，過來試試這雙鞋……&rdo;顧曉窗站在供銷社賣鞋子的櫃檯前面，手裡拿著一雙灰色的塑膠涼鞋。

這年月，外頭即便趕集，那也沒有賣鞋子的，買鞋子都是到供銷社裡，這供銷社一般是在人多的地方，方便大家買東西。這會兒供銷社裡人不少，不少人都圍攏在副食品櫃檯前面，看起來好像是有什麼東西特別便宜，不少人都惦著腳尖，跟櫃檯裡頭的售貨員喊，&ldo;同志，給我來一斤啊？我這都等了半天了……&rdo;

售貨員眼珠子一翻，白他一眼，&ldo;這都有早上七點就來排隊的，你算算幾個小時了？你等一個小時就吱哇亂叫的？&rdo;

&ldo;哎，你這同志怎麼這樣說話啊？&rdo;那人對售貨員的態度很生氣。

但售貨員根本不吃他那一套，&ldo;我怎麼說話啊？我說的不對嗎？排隊買東西，都是附近村子的，誰不認識誰？你說讓我怎麼辦？給你開了後門，走了捷徑了，你讓旁邊的人怎麼看我？&rdo;

&ldo;得，得，我就說了那麼一句，你來一堆教育我的……&rdo;那人也知道自己當眾跟一個女售貨員吱哇亂叫有些不好，縮回了身子，低聲罵了句。

&ldo;好啦，都排隊，貨物正在卸車，卸完了就能賣了，大家再等一下，實在等不起的先出去趕集，趕完集再回來買！&rdo;

&ldo;那還能有嗎？我才不上當呢，我一走，身後不知道要竄上來多少位呢！&rdo;大多數人都如此小聲議論著。

售貨員即便聽到了，也當做沒聽見，在他們看來，賣給誰不是賣，反正是集體的買賣，賣多賣少的都不影響他們拿工資，反倒是人買的多了，她們要受累，倒不如沒人買，她們聚堆坐在一塊兒嗑瓜子，聊閒篇來的愉快，所以斜睨著眼神看著這些爭著搶著買東西的人，一副瞧不上的架勢。

有人看她那神情就低低地跟旁邊人說，有什麼了不起啊，不就上頭有人才到這裡當了個售貨員嗎？這小妮子在家的時候，連數數都數不對，你說說，她能跑這兒賣東西，上哪兒說理去？

&ldo;說理？你可拉倒吧，讓她知道你對外埋汰她，揭她老底兒，下回你想買啥她都不賣給你了！&rdo;旁邊有人勸她。

&ldo;她敢不賣，這供銷社是公家的，也不是她一個人的，我買的是公家的東西，她不賣我就告她去！&rdo;

&ldo;行啊，你就為了買一斤果子，跑城裡告她去，這路費，這耽誤的工分，你跟誰要去？&rdo;說的人義憤填膺的，勸的人也是鍥而不捨的。

&ldo;額？可也是哈……&rdo;終於說的人認識到告這售貨員是一件出力沒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