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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嘟著嘴，不滿地白了張湘砥一眼，然後又向張光文拋了一個勾魂的媚眼，扭著腰肢擺著屁股走開了。

有頃，女人回來領他們進了一間靠近內城河的房裡，然後踮起腳在張湘砥額上親了一口，掩上門退了出去。

張湘砥這才一屁股坐在張光文對面，摘下軍帽、扯開上衣釦子說：&ldo;這裡很安全，你打算什麼時候走？&rdo;

&ldo;我準備把事情辦妥之後才離開。&rdo;

&ldo;辦什麼事？&rdo;

&ldo;當然是很重要的事，而且跟你有關。&rdo;

張湘砥皺皺眉頭：&ldo;老同學，其實用不著這樣神神秘秘，就算我倆公開交往，別人又能把我們怎樣？我不相信你們武岡真有如此複雜。&rdo;

張光文望著他：&ldo;湘砥，這次你們打出招安的旗號只是幌子，只是引誘土匪自投羅網而已。&rdo;

張湘砥驚道：&ldo;你……這是聽誰說的？&rdo;

&ldo;還有，這條計是劉異想出來的。&rdo;

張湘砥更加驚愕。

&ldo;不過，你和趙融也沒料到，這條計的策劃者，其實不是劉異。&rdo;

&ldo;不是劉異，那又是誰？&rdo;

&ldo;張雲卿??製造溪血案的張雲卿！&rdo;

張湘砥目瞪口呆，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張光文把武岡境內土匪與土匪、土匪與官府的複雜關係有條不紊地詳述了一遍，張湘砥聽後連連感嘆：&ldo;可悲呀，可悲，我張某又一次成了別人的工具？&rdo;

張光文故作不懂地問道：&ldo;老同學，此話怎講？&rdo;

張湘砥長籲短嘆：&ldo;實不相瞞，此次我來武岡，原是本著一腔熱血，發誓剷除張雲卿這不齒於人類的惡棍，替慘死的四千冤魂討回一個公道。這也算一個職業軍人應盡的義務。沒想到，臨行前，趙恆惕壓下萬民血書不發表，還要我立下軍令狀，才知道自己這次的行動，原來是別人的一種政治手段。更具諷刺意味的是，我如今又成了張雲卿這條惡棍的工具！嘿嘿嘿嘿，老同學，做人恐怕沒有比我更可悲的了！&rdo;

張光文道：&ldo;還有一層你沒有想到。除了趙恆惕、張雲卿，還有一個人也在利用你。&rdo;

張湘砥以為他在開玩笑，但見他一臉認真，問道：&ldo;他是誰？&rdo;

&ldo;我，張光文。&rdo;

&ldo;你？……&rdo;

&ldo;是的。張雲卿自1921年上山為匪，對我和我的家，一直是威脅，我想借你之手剷除他。&rdo;張光文平靜地說。

&ldo;哈哈哈哈……&rdo;張湘砥一陣傻笑，笑夠之後又流下眼淚，搖頭道，&ldo;經你如此一說，我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了。天啊，真沒想到這個世界是如此的複雜！光文，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rdo;

張光文見他悲苦莫名的樣子，勸導道：&ldo;俗話說，萬變不離其宗，其實，你根本用不著去理會有多少人在利用你、耍弄你，這些不是該你想的問題。你是一位有良心的軍人，只要你堅持正義，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問心無愧。更直接些說，你張湘砥受正義的驅使，主動請纓，來武岡剿滅張雲卿、朱雲漢、張順彩，只要能達到這個目的，其餘的一切都可以不予理會。因為，你張湘砥來武岡既不是為了達到趙恆惕的政治目的，也不是為了保護張光文家人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