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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葛氏長長吐了口氣,勉強擠出幾分笑容說道:「蒙摯,你言重了,伯兒他甘願犧牲自己救你,想必是因為他仰慕你,這是那孩子做出的決定,我這個做孃的,又怎麼能違揹他的遺願而責怪你呢?要怪,只能怪那孩子沒有這個福……」她吸溜了一下,強打笑容又接著說道:「沒有這個福分吧。」
蒙摯張了張嘴,卻不知是否該感謝葛氏的寬恕,最終,他從懷中取出了一塊布,塞到了蒙仲手中:「這是……你兄長的。」
看著蒙摯離去的背影,再看看四周族內嬸嬸、嫂嫂們嚎嚎大哭的場面,蒙仲深吸一口氣,攤開了蒙摯交給他的那塊布。
果然,這塊布上,亦是兄長蒙伯所寫的家書:
「九月十九日,滕國終於臣服了,他們希望我們不要再攻打城池,兩日之後,他們將由君主滕虎率領,開城投降,軍司馬很高興,下令停止攻城,並犒賞三軍。這場戰爭終於要結束了,雖然很對不起那些死在這場仗的人,無論是宋人還是滕人,但終於這場仗要結束了。儘管蒙擎叔、蒙摯叔呵斥了我們,但族人還是忍不住歡呼起來……今日就先寫到這,蒙橫等幾位族兄定要拉我去喝酒慶賀。母親,還有阿仲,戰爭要結束了,我們終於可以回家了。」
『……』
看完兄長蒙伯這最後一份家書,蒙仲長長吐了口氣。
『滕虎……』
死死攥著那塊布,他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第032章 喪禮(一)
當日,蒙仲在蒙虎的幫助下,將兄長蒙伯的屍體揹回家中,背到了兄弟倆平日裡居住的院子東側的屋內。
「阿虎,幫我把院門拆下來。」
「好嘞。」
二人將蒙仲家的院門拆下了一扇,一起搬到東側的屋內,讓蒙伯的屍身躺在上面,準備將這間屋子佈置成靈堂。
此後,二人便開始且洗滌屍身。
期間,也不知為了避嫌還是實在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母親葛氏一個人躲在屋內哭泣,直到蒙仲與蒙虎二人忙碌完,葛氏這才託著一件嶄新的衣服從屋內走出來,語氣仍著哽咽對蒙仲說道:「仲兒,為你兄換上這件衣袍吧,這是為娘新縫製的,本打算在你兄成婚時……」說到這裡,她看了一眼平躺在門板上的大兒子,終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抱著懷中的新衣,跪在地上泣不成聲,口中喃喃呼喊著「伯兒、伯兒,為娘苦命的孩兒」之類的話。
見此,蒙仲、蒙虎二人趕忙上前安慰。
不知過了多久,葛氏這才逐漸壓下心中的悲傷,與蒙仲、蒙虎二人一同佈置靈堂,忙碌了約一個時辰,這才使靈堂變得像模像樣了。
沒過多久,族內的長老懞薦便來探望,同時還讓四名族內的家奴扛了一副靈柩(即棺木)過來。
「葛氏,請節哀順變。」
在安慰葛氏的時候,長老懞薦從袖內取出一個小布袋,雙手遞給葛氏。
這是「賻金」,即俗禮中前來悼念的客人資助喪主辦理喪事的一種錢禮。
「多謝長老。」葛氏勉強擠出幾絲笑容。
蒙薦欲言又止地點點頭,旋即藉故將蒙仲喚到屋外,一臉黯然地對後者說道:「事情經過,老夫亦有所瞭解了,仲兒,老夫……」
彷彿是猜到了蒙薦的心思,蒙仲連忙說道:「長老,我從阿兄生前給我的家書中得知,蒙擎叔、蒙摯叔、蒙獻叔前前後後都對他照顧有加,這也不是蒙獻叔的過失。」
這確實是蒙仲發自肺腑的心聲,平心而論,他兄長蒙伯只不過是初次登上戰場的新丁,雖然也殺死了一些滕國計程車卒,但是憑這些功勞就被提拔為統率一乘之兵的「車吏」,這其中顯然少不了蒙摯、蒙獻等人的暗助——蒙虎的父親蒙擎作為家司馬,在這方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