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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前，有人敲門。蘇艾下床，赤腳走到門前，問道：&ldo;誰?&rdo;伊仁道：&ldo;是我，伊仁。&rdo;蘇艾開啟門，兩人坐沙發上。伊仁道：&ldo;是李樺告訴我，你換了旅店。朱勇拿了你一千美金的貨，昨日，我去要錢，他身上只有五百美金。&rdo;說著，將錢遞與蘇艾，又道：&ldo;中午，我們去哪吃飯?&rdo;蘇艾道：&ldo;這旅店太貴，退了好。&rdo;

兩人下樓去服務臺，服務員退了三千克郎與蘇艾。

出大廳，蘇艾、伊仁走向舊拉達車。伊仁笑道：&ldo;你來開?&rdo;蘇艾搖頭道：&ldo;三天不念口生，三天不摸手生。&rdo;伊仁又道：&ldo;有事嗎?&rdo;蘇艾道：&ldo;我們去巴末夫嘎，北京人祝子欠我兩萬八千克郎的貨款。&rdo;

伊仁開車還是慢，搖了半天，才到巴末夫嘎，把車停在kb銀行大門前。兩人步行去舊衣服市場，找到祝子討債。祝子道：&ldo;我身上只有兩千克郎。&rdo;開啟腰包給蘇艾看。蘇艾想：&ldo;有兩千總比沒有好。&rdo;收下兩千離去。

伊仁開車到郊外別墅群，停在一幢小樓前。上樓，一男一女在客廳，蘇艾認識女的，是伊仁合夥人兼情人，叫佟嫘。伊仁介紹男子道：&ldo;這是北京人鄢毓，我的好朋友。&rdo;蘇艾點頭。鄢毓遞一隻紅塔山與蘇艾。

鄢毓、伊仁進廚房弄飯，佟嫘給蘇艾泡杯茶，陪蘇艾聊天。佟嫘道：&ldo;蘇艾，你瘦多了。&rdo;蘇艾不好意思提監獄的事。佟嫘又道：&ldo;這幢小別墅，我們和房東合住，房東住下面，每月一萬克郎。&rdo;蘇艾笑道：&ldo;還可以，有倉庫嗎?&rdo;佟嫘道：&ldo;沒有。&rdo;頓一頓，又道：&ldo;人和貨在一塊，不安全。&rdo;蘇艾道：&ldo;說得也是。&rdo;

半個小時，大家吃飯，有北京菜，也有四川菜。伊仁道：&ldo;中國正在搞經濟體制改革，你回國後，說不定，能弄個好差事幹。&rdo;蘇艾嘆道：&ldo;沒哪好事了，監獄裡，他們把我給毀了。噯，羊肉沒吃到惹了一身羶，跳進黃河也洗不清。噯，萬事皆已定，浮生空自忙。&rdo;聲音道：&ldo;豹子下河不如狗，鳳凰落毛不如雞。&rdo;蘇艾心中嘆道：&ldo;把人搊下巖，還要揎個大石頭。&rdo;聲音道：&ldo;做事做到頭，殺雞殺斷喉。&rdo;蘇艾想提超聲波一事，又怕別人不懂，越說越說不清楚。佟嫘忙道：&ldo;喝酒，別談事。&rdo;

吃完飯，伊仁、佟嫘洗碗刷鍋，鄢毓、蘇艾坐客廳抽菸聊天。鄢毓道：&ldo;聽人講，你先前瞄準阿五心臟，卻打了他肚子，饒了他一命。&rdo;蘇艾沒吱聲。鄢毓又道：&ldo;阿五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他出事前一年，弟弟在布拉格被人殺了，兩兄弟在布拉格聲名狼藉，惡貫滿盈，為世詬病，神佛不佑，盡人皆知，假若你當時打死阿五，也算得上為民除害，史無前例的壯舉。&rdo;蘇艾對阿五有刻骨之恨，心想：&ldo;死有餘辜，殺得好!&rdo;忙道：&ldo;阿五這種人不講道上的規矩，多行不義必自斃。&rdo;鄢毓點頭稱是，也道：&ldo;善人流芳百世，惡人遺臭萬年。&rdo;

鄢毓又道：&ldo;聽人講，阿五一幫人放風出來，揚言要興師問罪，找你的麻煩，甚囂塵上。&rdo;蘇艾一驚，半天才鎮定下來，打腫臉充胖子，愛面子吹牛，聲色俱厲道：&ldo;來好了，這次大家真刀真槍幹，我無所謂。&rdo;心裡卻想：&ldo;別人殺死我便好，如果我殺死別人，判個終身監禁，在監獄裡做一輩子測試，那卻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