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第1/3 頁)
李雲茅卻要更驚駭許多,因著兩人對面,謝碧潭背後的變故他倒看清楚了幾分。先前因只收拾到一半,赤霄紅蓮尚未歸鞘,就擱在坐席之旁。謝碧潭回手要擱下銅鏡,偏偏巧合,將鏡面貫在了劍尖之上。只是那鏡早已裂了,這幾日來反覆參看也未覺出什麼殘餘的用處,即便再被赤霄劃上一道劍痕,也非是什麼大事,誰知竟就是在劍尖鏡面相觸的剎那,乍騰起強光耀眼,勉力去看,卻見流火般的焰華燒入銅鏡裂隙之中,隨後便見鏡中亦起黃光,兩廂交融,瞬間吞沒了謝碧潭。等到那光芒乍起又乍消之後,席上空空蕩蕩,只餘殘鏡,鏡面已是徹底割裂兩半,露出其中本該是擱置了什麼法器的小小空檔。而謝碧潭與赤霄紅蓮劍,卻是全無蹤影,未曾留下一點可循之跡。
謝碧潭是被一股刺鼻的血腥臭氣燻醒過來的,迷迷濛蒙的張開眼,視野中儘是一片昏暗,將任憑什麼遠的近的都晃成黑沉沉的影子,看不分明。他腦中尚是混沌,一時間全然不明眼下何時身在何地。只是那股血氣濃重不散,沖鼻做嘔,叫他十分不適的動了動手臂,皺了眉要將鼻子捂住。
手才一動,一股火辣辣的刺痛驀的自掌心鮮明起來,另有種沉甸甸的重量壓在上頭,十分難過。謝碧潭不由得呻吟一聲,努力的掙紮了下,好容易欠起身,朝著疼痛不堪的右手望了一眼。
這一眼,勉強從一片昏暗中分辨出一點赤紅的光芒,依稀正是一把光芒凜冽的長劍。劍形卻是眼熟的,分明是在自個房中擱置了好一段日子的赤霄紅蓮。&ldo;赤霄紅蓮&rdo;四字入心,謝碧潭猛的大驚,先前模糊了的記憶紛紛回籠。這一時間他再顧不得手心燒痛,慌的翻身爬起,四下張望,連聲喚道:&ldo;雲茅!李雲茅!&rdo;
叫了一圈,全然無應,更是無論跌跌撞撞怎樣走,都仍被禁錮在那片昏暗中,不得而出。謝碧潭又驚又懼,既不知這是什麼地方,更不曉得為何轉眼間到了這裡。舉頭無星無月,更無日頭,連時辰方位都不得辨,除了記憶中那一段昏厥,沒有半點痕跡可追。他惶惶然提著赤霄紅蓮左兜右轉,唯覺周遭血腥氣味愈加濃厚刺鼻,宛如置身一片血海,沉浮其中。
他沒頭蒼蠅般又轉悠了好一陣子,手心的傷處愈發灼痛,不得不換了左手提劍。偏那劍初握還好,提得久了,不免覺出重量,手腕微酸。謝碧潭又深知此劍珍貴,萬不敢倒提著讓劍尖擦磨地面,只能或是正握或是背持,行來不免更加艱難。
這樣張皇跌撞,難辨天日,更摸不到頭緒。謝碧潭越是慌張,越難自持,漸覺腳步也有千斤之重,難提難落。忽的一個踉蹌,失了穩當,險些一跤跌坐到地上。
他忙不及思,順手一拄,堪堪穩住了身形。然後才後知後覺發現,被自己當了拄拐狠狠戳在地上的,竟是手中赤霄寶劍。這一下不免大驚,忙不迭要拔起劍來,卻在一低頭的剎那,瞥見了腳踩地面自劍尖入土處起,隱隱泛起一片微光。
那光芒只淡淡一層,並不算明亮。但卻如洩地水銀,漸向四周湧動流淌。不過片刻,已將謝碧潭立足處也盡蝕了。足有丈餘方圓的一片,成了塊半透明琉璃模樣,透出些爍動不定的光點。
謝碧潭戰戰兢兢,俯身去看那琉璃樣的地面。起初只是一片昏暗中有些光斑閃爍,或白或金或綠,到底紅色光簇最盛,卻辨不出到底是何物件。謝碧潭越看越納悶,乾脆蹲下了身,也顧不得什麼姿態形象,雙手撐著地面,挨臉細看。
只是這一看之下,卻是大吃一驚,毛骨悚然。
琉璃映透,看到的正是一片修羅場般景象。黑沉沉應是夜色,星月俱暗淡,唯有片片血光潑濺,灑了一地淋漓。
謝碧潭喉頭一緊,好容易才把胃中泛起的酸水壓了下去。他心頭免不得的恐懼,但腦中卻清明,心知眼前異象說不得正與自